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但要是真的和三哥說的一樣,難道說……奶奶殺了人?!
不不不,這不可能,奶奶就算是縫屍匠,但畢竟是個耄耋老人。
用針線就能殺人的功夫,我隻在書裏看到過。
“三哥,奶奶是絕對不可能殺人的!”
三哥沒有出言反駁我,他隻是用眼神瞟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奶奶。
……沒錯,奶奶要是沒有殺人,又怎麼會破了定?
一想到這兒,我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可即便奶奶真的…真的殺了人,我相信也是迫不得已。
我閱曆淺,臉上兜不住心思,被三哥一眼就看穿了。
“小酒兄弟,這事兒還沒完,所以你得有心裏準備才行,畢竟你爹娘……”
三哥剛提到我父母的時候,突然就掐斷了話頭,他隨即話鋒一轉,繼續對我說:
“……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我覺得你不如親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話我沒聽明白,親眼看看……難道是……
“三哥,容我問一句,你想讓我幫你個忙,又提到了壽河縣,莫非……”
“聰明!我當年接活的時候,得到過消息,說王歸伍當時人就在壽河縣,那地方龍蛇混雜……對了,你之前和我說你在山裏待了幾天來著?”
“大概四、五天的樣子吧,怎麼了三哥?”
“噢……那你一定聽說過一個名字吧?”
三哥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有些奇怪,而且周圍的空氣瞬間就涼了下來。
我不禁打了個顫,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
“誰…誰啊?”
“刁!青!石!”
當三哥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而且每一個字都念的鏗鏘有力。
刁青石我當然知道,而且我斷定,他們倆之間一定有過節。
刁師傅臨終前讓我去趟壽河縣,現在三哥又告訴我王老五當年也在壽河縣待過。
那地方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而且我隱約能聽出來,包括奶奶在內,還有我的父母,他們都在壽河縣待過!
“三哥,你要我幫的忙,是不是跟壽河縣有關?”
他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我能看出來,三哥對刁青石,可謂是恨之入骨!
但我並不關心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因為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其一,這並不關我的事兒,其二,我根本就沒有能力管這件事兒。
我不是村委會裏的那些婆娘,雞毛蒜皮的事兒能八卦一整天。
“咚、咚、咚!”
我正想到這兒的時候,房門突然響了三聲,隨後傳來了屋外胖拐的聲音。
“三爺,有客人,得見。”
聽見胖拐叫他,三哥腮幫子動了一下,稍微回了回神,重新收拾了一下表情,對著我微微一笑說:
“小酒兄弟,你照顧好陳婆婆,我和拐子就先走了,幫忙的事兒先不急,你也別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我,先考慮考慮,過些天我再來找你。”
他也不等我接話,搞得我我連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三哥就快步離開了我家。
隨著房門關上之後,我隱約聽見門外好像有好幾個人的聲音。
但這些人的語氣,顯然都不是很和善,隔著門,我隻是隱約聽見“壽河”、“規矩”、“皮影”這些詞兒。
可他們的對話倒也沒持續多久,大概過了五分鍾之後,我就聽見屋外車子發動的聲音。
等三哥和胖拐走了之後,我搬了把椅子守在奶奶身邊。
村裏格外的安靜,我連一聲狗叫都沒聽見,但我的心思沒在那上麵,否則應該能及時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