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看著潔白的雪地上,那一灘鮮血,嚇得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周圍的鄰居沒忘了繼續吃,但是也沒忘了數落王老二幾句。
“王老二你這是要攤事啊!”
“老劉家那上門女婿,可是鎮子上的人,你砸死了人,是要蹲笆籬子的。”
“不管是哪的人,砸死人肯定是要吃官司的。”
“到時候老劉家要是上告,不但得蹲笆籬子還得賠償人家,王老二你看你這事幹的。”
“誰讓你家著席整的這麼硬,還不讓人說了?”
鄉親們一個勁的數落王老二,王老二也慌了,看著大夥哀求道:
“父老鄉親,那麼也看到了,我家這是辦白事,我也是心裏不好受這才生氣下手的,那麼可得給我作證啊!”
攤上人命官司,誰敢出頭?鄉親們都低下頭,隻顧著吃飯,沒人搭王老二的話,王老大在後麵狠狠踹了他一腳。
“熊玩意兒,就能給我惹禍,還不趕緊過去看看?要是攤上人命官司,家裏可沒錢給你賠。”
王老二這才反應過來,跑小賣部買了些紅糖和雞蛋,還有好幾瓶罐頭,提著去了劉大柱家。
村裏的赤腳醫生正在給宋強看傷口,用土法的止血藥撒上,用紗布一層層的包裹起來。
看著宋強氣若柔斯,臉色慘白,赤腳醫生一個勁的搖頭。
“我隻能暫時幫他止住血,人能不能挺過來不好說,我看還是送醫院去吧,別在家裏瞎耽誤了,整不好出了事我可擔不起責任。”
赤腳醫生說完,背著自己沉重的藥箱子出了門,迎麵碰上提著東西的王老二,免不了數落幾句。
“說句不中聽的,你也不能下死手砸人啊?這要是砸死了,你這不是攤上大事了,多大的仇啊!”
赤腳醫生一臉責備的往外走,王老二一把拽住他追問。
“胡大夫,人到底咋樣,還有沒有救了?”
“我可不敢說,人臉都白成紙色了,就算挺過來不死,恐怕也得成個傻子,你啊,闖禍了。”
“啊?”
王老二嚇得雙腿發軟,人一下死了倒好,大不了他去蹲笆籬子,可是要是變成了傻子,還不得訛他一輩子?
王老二趕緊從兜裏掏出十塊錢,和著手上提的那些東西,都送進了老劉家屋子。
劉小蘭在自己的房間裏,坐在宋強身邊哭泣,劉小麗在一旁埋怨,這是沒事找事。
劉大柱悶頭抽著旱煙,心裏尋思著家門不幸,沒兒子好不容易找了個入贅的女婿,在死在劉家,到時候閨女守了寡更沒辦法給老劉家開枝散葉了。
張翠華心裏更是懊悔,當初就不該聽宋強說願意入贅,就答應了他們的婚事,現在孩子沒生一個,他到先出事了,宋家要是追究起來,怎麼交代?
她是真擔心宋家不依不饒,到時候把他們家也牽連進去。
正想著呢,王老二站在門口,一臉戰戰兢兢看著劉家人。
“那個,宋強兄弟好點兒了嗎?我帶點東西過來看看,給他補補身子……”
“補?這要是斷氣了,是能補活的?”
“我說你也真敢下死手,那是後腦勺不是磨盤,真是要出個人命,你讓我們一家子怎麼活?”
王老二局促的把東西放在桌麵上,和著那十塊錢。
“叔,嬸子,都怪我一時氣急了,人命要緊,要不送鎮上衛生院?”
門外忽然下起鵝毛大雪,天寒地凍,西北風颼颼的,王老二瑟縮了一下脖子,村委會唯一一輛拖拉機,今天送村長去鎮上開會學習了。
現在要送宋強去鎮上醫院,除非是騾馬車或者牛車,可是天黑路滑,牲口車趕到鎮上,人還不得凍僵了?
劉大柱瞥了一眼小房間,劉小蘭握著宋強的手,還在嚶嚶抽泣。
他歎了口氣,“等明天天亮的,看他能不能有這個造化,挺過來。”
劉大柱看了一眼桌麵上的十塊錢,“人要是送去鎮上,你這十塊錢可不頂用,藥費住院費你都得備著點,我醜話說在前麵,人要是死了,你得給抵命!”
劉大柱用煙袋鍋使勁敲著桌麵對王老二吼道,王老二嚇得一哆嗦,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頭。
這時,宋強終於發出了微弱的哼吟聲,“疼,疼……”
劉小蘭守了他一夜,半夜裏發燒,全身滾燙,劉小蘭把劉大柱藏著一直不舍得喝的小燒酒拿出來,點著了給宋強擦身上降溫,一直折騰到天亮。
此時,在二十一世紀的宋強,正在酒吧裏喝的爛醉,相愛了兩年的女友,嫌棄他隻是一個銷售,一年百萬年薪,根本不夠她一年消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