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淩昱薄唇微抿,“你再仔細想想珍妃生前都說了什麼?”
三皇子仔細回想著最後一次在冷宮見到母妃時的場景,“母妃說,她被人利用了!”
“被誰利用?可是沈家瀟郎?”
“沈禦史?應該不是,我母妃和沈家從無來往。”三皇子搖頭,又道:“當日母妃似是有所忌憚,並沒有把話說完……她隻告訴我,宮裏的人,誰都不要信。”
“你為何敢信本王?”千淩昱俊眉微挑。
三皇子恭敬道:“皇叔賢名在外,是忠義之士,侄兒相信皇叔不會濫殺無辜,定會庇佑侄兒。”
“要想求得本王庇佑,你隻需做一件事。”千淩昱神情冷峻,“隻需要聽話就好。”
“請皇叔放心。”三皇子懸在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下,有了楚王的庇佑,他在朝堂上也能無所畏懼。
三皇子走後,柳雨璃從屏風後走出來,“王爺認為他的話可信嗎?”
“半信半疑,說白了,他隻是想本王保他一命,至於以後……那就說不準了。人心善變,皇家子弟,更是如此。”
這話從千淩昱口中說出,倒顯怪異。
柳雨璃提醒道:“不要忘了,王爺也出身皇家。”
“本王自然也是善變的。”
在璃兒麵前,他並不想藏著掖著,坦言道:“在他沒有成為本王的絆腳石前,可以活著,一旦成為本王的阻礙,我也不會留他。”
柳雨璃望著眼前那矜貴男子,舉手投足間透著君臨天下之氣,沉穩內斂,氣勢逼人。
與當初在涼州初相識的俊朗少年,完全是兩個模樣。
這是少年至男人的蛻變,更是上位者的蛻變。
她伸手撫平千淩昱那緊皺的眉頭,“王爺的變化,很大。”
千淩昱摟住柳雨璃的細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柔聲道:“本王現在不是孑然一身,本王有你,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我自然要想方設法護得妻兒周全。”
柳雨璃淺笑點頭,陽光透過花窗,灑落在兩人身上,金光閃閃,美輪美奐。
禦書房。
自打沈貴妃死後,皇上一蹶不振,接連多日未上早朝,皆由楚王暫理朝政,楚王一家獨大成了名副其實的攝政王。
皇上垂頭喪氣地坐在長案前,看著堆積成山的奏折,隻覺得胸悶氣短。
“朕痛失愛妃!哪兒還有工夫管這些破事!”
李全又抱著一摞奏折走進來,“啟稟皇上,這些奏折是楚王派人送來的,楚王殿下說,皇上無需提出任何異議,隻需簽字蓋章即可。”
皇上大發雷霆,“朕連過問的權力都沒有了嗎?幹脆把玉璽給他,何須再多此一舉?”
李全放下奏折,“楚王說,正因他體恤皇上接二連三的打擊,生怕皇上龍體欠安,所以才為皇上分擔朝政。”
“接二連三?”皇上接連問道:“朕痛失愛妃還不夠嗎?還有什麼事值得讓朕去痛心的?”
李全顫顫巍巍地俯身一禮,“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多嘴!應該把外邊的傳言當做耳旁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