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段翊說起太後娘娘，千淩昱端著魚食的手，微微一抖，俊眉微皺，突然沒了興致。
千淩昱將魚食隨手放下，慵懶地倚靠著柱子坐下，靜靜看著湖中吃完魚食遊走的魚兒，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令人豔羨。
程清歌鳳眸一凜，麵露憂色，“總歸還是小心為妙，近日來太子一黨倒是安分了不少。明刀易躲，暗箭難防，太子上次沒能得手，定不會善罷甘休。”
“是。”段翊抱拳應聲後，接著沉聲道：“近日糧價漲得厲害，聽聞是糧商張德財和通判柳文傑勾結，故意抬價，牟取暴利。”
千淩昱黑眸微眯，“張德財和柳文傑？”
程清歌臉色陰沉，“張德財是涼州糧商大戶，他這次是想勾結官府，壟斷整個涼州的糧草行當。野心倒是不小。”
千淩昱示意讓段翊接著往下說。
段翊如實回答，“不過在糧價漲得前一天，這要漲價的消息就已經放出來了。有不少百姓提前囤了糧，也不至於餓肚子。”
提前放出抬價的消息，這倒是稀奇。
千淩昱起了興致，問道：“如何傳出來的？”
段翊的語氣有些遲疑，“我在暗中走訪，才查到是陶恒提前把消息放出來的，還讓百姓們囤夠半個月的口糧。”
“半個月？”程清歌鳳眸微挑。
千淩昱若有所思，嘴角露出一抹不著痕跡的笑意，“原來如此。”
段翊看著千淩昱的臉色，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全然沒有責怪之意，段翊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千淩昱沉思片刻，交代道：“多派些人手騎兵出去，將涼州城糧食漲價的消息全都散出去，越遠越好，特別是中原產糧之地。”
“是，王爺。”段翊雖然一臉茫然，但還是領命離去。
千淩昱眉頭舒展，嘴角微微揚起，“反其道而行之，這招妙哉！日後西北不再缺糧了。”
程清歌後知後覺，不禁搖頭失笑，“這個陶恒，還真是有他的！”
千淩昱眸底閃過一絲讚賞，“陶恒有勇有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程清歌轉眸看向千淩昱，試探地問：“這樣的人若留在柳家做個教書先生，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王爺身邊武將居多，正好缺一個陶恒這樣的謀士，雖說陶恒的行為放浪形骸了些，但勝在頭腦管用。
千淩昱卻微微搖頭，“他留在柳家也好。柳通判三年任期一滿，遲早要回京任職，朝堂上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堪比龍潭虎穴。有陶恒這樣的謀士留在柳家，還能在旁輔佐一二，至少能護佑柳家平安。”
千淩昱站起身，眸光飄遠，到時自己隻怕是有心無力，鞭長莫及。
程清歌望著站在湖邊負手而立的青衣少年，半晌才開口道：“還是王爺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