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泱的人群被讓出一條路,男人坐在輪椅上,他的眉眼長得好,眼尾斜飛入鬢,隱隱透著股蒼白的憔悴,就好像剛剛大病初愈。

但卻愣是沒一個人敢說話。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記者們舉著相機和話筒,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嗯?”男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輪椅的扶手,歪著頭像是極為好奇,“怎麼不繼續問了呢?”

他露出幾顆牙,笑得溫和無害,“不是很好奇嗎?”

記者們的手心攥出熱汗,表情徹底僵住。

他們不由自主把求助的目光落在文希和推輪椅的鄭觀文身上。

鄭觀文微微仰頭看天,吹著口哨事不關己。

文希看著男人的臉,唇角繃成了一條直線,麵色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記者們見兩個都指望不上,已經生了要跑路的心思。

這可是秦暮白,誰不知道他那冷血暴戾的性子,要是被他記住了,怕是以後都不會消停。

到秦暮白卻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他隨意地揮了揮手,一群黑衣保鏢把他們團團圍住。

“這種問題……”他懶懶地坐在輪椅上,卻仿佛居高臨下地俯視,“問我應該更清楚吧?”

“既然來都來了,不問清楚再走,那不是白來了嗎?”

男人的語氣就像高山經年不化的積雪,雖輕柔卻無端危險。喵喵尒説

記者們偷偷對視,大冬天的他們生生淌下冷汗,哆哆嗦嗦地一句話不敢多說。

都在暗自後悔這次來,以為是撿到大餡餅了。

誰知道能啃到秦暮白這麼個硬茬子。

上一個爆出秦暮白私生活的記者不知道在南非哪個地方搬磚。

這個眉頭誰敢觸啊。

男人像是刻意避開文希的視線,鄭觀文推著往前走了些,“我讓你們繼續問……”

“為難我的……”他頓了一下,偷偷瞄了眼文希的臉色,把在喉間滾動的那兩個字咽下去,“你們不是很有本事嗎?”

記者們齊刷刷地往後退了幾步,和秦暮白保持距離。

不然他們怕自己當場腿腳一軟跪下。

“對……對不起……”有記者扛不住他的氣勢,“我……我不會再來了。”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接觸這個閻王了。

至於他和文希什麼關係……現在他醒了,哪還輪得著他們過問。

要不是仗著秦暮白昏迷不醒,他們也不敢上門這麼逼問文希。

淦,怎麼就沒有消息傳出來他醒了!

“看你這話說的……”秦暮白挑起眉梢,勾起一抹無害的笑,“好像是我逼你們什麼了。”

“既然當了記者,不就得做好本職工作嗎?”

有的記者一個激靈,他們個個都是玩文字的高手,怎麼可能不明白男人話裏的意味。

可這付出的代價太沉重,他們低著頭不願意接受。

秦暮白也不由他們,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身上搭的毯子,“不願意?”

“那就留著別走了,我不介意幫助你們完成本職工作。”

他笑的極為好看,冬日的陽光在他的眼下灑下微光,看在眾人眼裏卻比惡魔還要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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