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利華凝視著林珍寶突然花白而紮眼的幾根頭發,緊蹙的雙眉,腫脹的眼皮,遲滯的眼神,深陷的眼眶,憔悴的愁容,瘦削的下巴,倦怠的身子,不禁黯然神傷地說:“哥哥,你目前是董事長兼總經理,長期請假會影響公司運作的,留給員工們的印象也不好,你晚上回家休息,我來守著她。瞧你這幾天,累得沒人形了,難怪瀟瀟一下子不敢叫你,劉小丹知道此事嗎?”
林珍寶猶豫了一忽兒,懶洋洋地說:“暫時還不知道。”
張利華急忙說:“應該告訴她,要麼由我跟她說,行嗎?”
林珍寶悶悶不樂道:“不麻煩,恰當的時候再說也不晚,你先帶瀟瀟回去。我人回去心在這裏,依然睡不著的。”
這時,特護進來說:“家屬不準在此留夜,探病時間過來即可,平時你們管自己該幹嘛就幹嘛,反正她什麼都不知道,沒必要在此浪費時間和生命。”
林珍寶無奈,隻好機械地跟著張利華退出病房。
張利華在回家的路上說:“哥哥,陳芳兒已變成這副模樣了,你與劉小丹離婚之事就甭再提了,好嗎?她是愛你的,又是你公司的骨幹,銷售部幹得不錯,你何苦硬要與她撕破臉呢?說不定她也願意服侍陳玉琰哩?”
林珍寶有氣無力地搖頭道:“我不想拖累無辜者,既然自己不愛她,何苦要她像個保姆似地活在我家,這未免太自私了。早點離婚,對雙方都是一種解脫,我不想成為遭人唾罵的男人。”
張利華盯著他征詢道:“那我們今晚回去向她挑明嗎?”
林珍寶痛痛快快地說:“可以,你幫我循循善誘地勸導她,就說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日出東方落於西,人海相識散於席。世間一切都在運動著,變化著,婚姻家庭也不例外,感情原本就是個不定性的精神產物,隨時隨地都會發生變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勸她應該遵循自然規律,順應時代潮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世間所發生的一切,包括婚姻愛情,切不可拘泥一格,頑固不化,在一棵樹上吊死。既然我不愛她,沒必要為了我和瀟瀟,做出無謂的犧牲,盡快走出感情沼澤地。”
張利華重重地點著頭說:“我有數了,甭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指點我,我畢竟是一位大學教授,口才並不比你遜色多少。”
林珍寶爽朗地說:“實際上勸說女人你比我內行,我剛才不自量力獻醜了,請別見笑。到家啦,接下去看你的嘴上功夫嘍,我就沉默不語,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啦。”
“嗯,你在我身上押賭注,失望可就大嘍。到時別埋怨我好心辦壞事啊!”
林珍寶瞅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忽然瞥見向興旺和劉小丹在有說有笑,正談得起勁。劉小丹猛然瞧見林珍寶等三個人進來,忙塞住話頭。
張利華驚奇地問:“表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談完了沒有,看你們興致正濃著哩。我急於同大嫂說幾句,暫時打斷你的話題,不好意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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