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行嗎?公社裏的戶口冊,大隊裏的戶口冊,學校裏的登記冊,所有的厭餘都能換掉嗎?”
“能,讓阿姐去努力辦吧!你隻要好好讀書,不要讓阿爸阿媽為你操心就行了。你想改成什麼名字,你可要想好嘍。”
“我早就想好嘞,就說厭餘的厭其實是同音字的琰,跟你的琰一樣,不小心寫成別字了。把‘厭’改成‘琰’,‘餘’字不用改,這樣就方便些嘍,阿爸阿媽也不知道我們把名字改了,你也不用挨阿爸打,遭阿媽罵了,你說呢?”
“嗬嗬,沒想到你人小鬼大的,說得也有道理,我明天就去找老師幫忙,與大隊幹部和會計溝通一下,把你的名字更正過來,你可得要脫胎換骨哦。”
“知道啦,阿姐,我會信守諾言,不會再令你操心失望哉。再見!”陳玉琰看著飛奔而去的弟弟,舒心地笑了。
陳玉琰挎起一籃洗好的衣服回家,一路上哼著校園歌曲,沒看見迎麵而來的父親。
“你考砸啦,害得我臉麵也沒地方擱,還好意思唱歌,虧你張得開嘴,真不知羞恥。”陳平和大聲嗬斥道。
陳玉琰連忙伸出右手捂住嘴,弓著腰低頭而過,小心翼翼地回到家裏。
陳玉琰為了上學的事兒,張著眼睛思考了一宿,也想不出如何去說服父母答應自己讀書。轉輾反側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五點鍾,便悄悄下床去幫母親幹活。瞅見父親扛著鋤頭下地去了,才怯怯地靠近母親,壓低聲音顫抖著問:“阿媽,阿爸自從看了我的成績單後,一直愁眉深鎖,二話不說,有時候板著麵孔氣咻咻地瞪著我,怪嚇人的,害得我不敢正眼瞧他,更甭說喊他了。偉大的母親,慈祥的媽媽,你可否幫我問問看,下半年給我上高中嗎?”
“傻女兒,你咋不會察顏觀色呀?你阿爸每天為你的三年高中學費犯難呢。他不想給你念高中,欲留你在家給父母搭把手,可又覺得對不住你哎。”
陳玉琰哭喪著臉說:“阿媽,你們希望女兒一輩子呆在你們身邊嗎?幫你們幹農活做家務嗎?這怎麼甘心呀?我還指望著考大學,將來離開這個窮山溝哩。”
方文靜見陳玉琰淚眼汪汪的,急忙又補充了一句說:“若是男孩子就好了,可以送你去當兵,日後爭取留隊當個誌願兵,抑或考軍校什麼的念個文憑過來,可以吃國家飯,不用父母養活你,隻可惜是個女孩子哎。女孩子初中畢業也可以了,認得字,能給哥哥寫信就得啦,還想圖個啥呀?考大學有那麼容易嗎?連個初中中專都考不上,還談什麼大學,豈非讓人笑掉大牙哩。眼下,你也知道這個家囊匣如洗了吧!你弟弟還要上初中,你若是繼續讀高中,豈非要父母出去沿街乞討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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