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寒穀關。
大雪封天。
蘇塵身披大氅,負手站在城樓。
下麵站著三十萬士卒。
遙遙看去,好像三十萬座凝固的雕像。
蘇塵解下大氅。
露出下麵的常服。
胸繡大蟒,利爪過肩。
十三條燦金線,縱橫交錯,纏繞全身。
肩章則是金黃色的交叉麥穗,綴著四顆金星,熠熠生輝。
他就是這三十萬北境之主,也是帝國僅有四位鎮關大將之一!
蘇塵揮手。
下麵響起山呼海嘯。
“參見大都督!”
酷烈嚴寒中,三十萬絕塵男兒,抬頭仰望他們的年輕統帥。
眼神炙熱、無比虔誠。
半月前,大都督帶領他們大破八十萬元突強敵。
斬首八萬,抓降四十萬,克複北境。
此等功績、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四十萬元突降兵,此刻都被五花大綁,跪在城樓下,等待著大都督的最終裁決。
“祭!”
蘇塵拔出腰間紫金天刀。
聲音清冷,如今日寒穀關外的浩瀚風雪。
“殺!”
殷紅滾滾,血氣衝天。
鮮血將皚皚白雪染到紅透。
遙遙看去,好像在寒穀關外鋪成十裏紅毯。
“有人跟我說,殺俘不祥。”
“我若殺了這四十萬元突降兵,便是十惡不赦。”
“但我還是把他們殺了,兒郎們可知為何?”
蘇塵淡淡發問。
“請大都督明示!”
“他們是侵略者,侵略者就該死。”
“本帥今兒在這寒穀關外,拿四十萬腦袋築京觀,便是要讓那些個覬覦我寒穀關的虎狼們明白一個道理。”
蘇塵手中天刀斜指蒼穹。
“犯我帝國者——雖遠必誅!”
“升旗。”
刻有“絕塵軍”的三字龍旗緩緩升起。
看著這麵好似圖騰般的旌旗,所有人都熱淚盈眶。
這一刻、他們等了太久太久。
終於在大都督帶領下,將他們的絕塵之旗,掛在被元突占據三百多年的寒穀關。
蘇塵抬頭望著那麵龍旗。
目光悠遠。
最後對著城樓下三十萬兒郎敬了即為標準的禮。
“弟兄們,辛苦了。”
“此戰元突大敗,半年之內,北境再無戰事。從今日起,弟兄們都可回家探親。”
“多謝大都督!”
下方三十萬兒郎盡歡顏。
許多人、笑著笑著便開始哭。
他們自從追隨這個男人,便再也沒有回過家。
年輕的肩膀,扛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
更有許多弟兄,永遠留在昨天。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戰爭總是殘酷。
蘇塵也想起了家。
不知不覺,已離家十年。
“義父,孩兒要回來了。”
……
兩日過後。
帝國南郡,嶽山墓園。
蘇塵跪在一座孤墳前。
他撫摸著冰冷的墓碑,目光蒼涼難言。
他剛出生就被父母遺棄。
本是天地一浮萍、世間一塵沙,是義父蘇定方將他收養,如親兒子般待他。
後來義父生意越做越大。
就有旁人教唆,說他畢竟是外人、又天生有鷹視狼顧之相,將來絕對會覬覦義父偌大家業。
義父卻一笑置之。
幹脆直接對外公布、說他這偌大家業、本就有我兒蘇塵的一半,還說要把義妹蘇紅豆許配給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