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一絲不掛地栽倒在地,下、身傳來一種無比灼熱的痛感,她掙紮了幾下,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實在沒有力氣爬起來。
她把頭稍稍轉過去,房間裏麵很是昏暗,她要眯著眼睛才能夠看到另一邊床上地上躺著一個男人,喉嚨處插著一根木頭,貫穿了他的咽喉。那木頭並不顯得尖銳,足以見白抒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根木頭插了進去。
這個男人,該死!
忽然間,門被打開,房間內變得明亮,白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伏在她的耳邊,“姐姐,你怎麼就把他殺了呢,是嫌棄他不中用了?他雖然是個廢物,好歹也是任家的少爺,可不好交代……。”
沒有等女人把話說完,白抒就撲了過去。
那女人看似緩慢的後退一步,手掌輕輕拂過白抒,她的身體就跟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悶哼了一聲,隨即摔落到地上。
白抒吐出好幾口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她勉強的用手臂支撐住自己,微微抬起頭,第一次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看到冷意、蔑視甚至是鄙夷。
“姐姐,我已經到築基三層的境界,而你,不過是一個修為全無的廢人!”女人輕笑了幾聲,見白抒的眼睛裏麵滿是憤恨,她語氣一轉,又恢複成原本溫柔的聲音,“姐姐,你落到這般下場,可知你本來的命格?”
溫柔的聲音,卻是一副輕蔑的表情,這個樣子,和白抒認知中的模樣差別太大。
女人溫柔的臉有些扭曲,“飛仙證道,你不過是一個四靈根的廢物,有什麼資格飛仙證道,我的資質比你好,我的容貌比你好,什麼都比你好,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讓著我嗎!所以我奪了你的命格!”
白抒望著女人,瞳孔瞬間放大,透出驚恐,她劇烈的掙紮著,可是女人白皙柔嫩的手此刻卻入鋼筋一般扼住了她的咽喉,根本無法撼動。
“咕嚕、咕嚕”。
白抒的身體裏發出了一種很是奇怪的聲音,她感覺到女人的手中透出了一種很奇怪的力量,不斷的抽出她身體裏麵的力量。
“你讓給我的蟲卵反而成為了神獸,讓我一步登天,感覺如何?”
“修為被廢,靈根也被打散,逐出師門,被所有人唾棄,感覺如何?”
“你喜歡的男人隻看的到我,覺得你心狠手辣,感覺如何?”
“家破人亡,姑姑和姑父死在你的麵前,你自己被任錦玩弄,感覺如何?”
女人將白抒遭遇到的事情一一道來,還是那麼溫柔的聲音,鑽入白抒的耳朵裏麵,越發讓她痛苦不堪,被鉗製住咽喉的痛苦根本是微不足道。
她睜大了眼睛,臉上的驚恐隨著女人手中的力道加重慢慢的褪去,她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但她還是努力地動了動嘴唇。
“我知道你想要問為什麼!”女人冷哼了一聲,“當年你把我推下懸崖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妹妹?我母親整天以淚洗麵!但你大概是沒有想到吧,我從那個懸崖下麵得到了天問宗的傳承,學的觀氣之術,在血靈琉璃蟲的幫助下,更是奪了你的命格換到了自己身上。”
當年你把我推下山穀的時候……山穀……傳承……血靈琉璃蟲……奪取命格。
白抒的意識已經不太集中,卻還是隱約聽到了大概。
當年不過七歲,況且從一開始她就把她當成是親姐妹,怎麼會害了她,把她推進山穀裏麵!當年分明是……
她不甘心。
女人最最後一刻放開了手,失去了支撐的白抒重新倒在地上,她的咽喉已經被掐斷,眼睛一直看著女人離開的方向。
“祁琅玥……。”你不得好死!
白抒無聲的動了動嘴,斷了最後的一口氣,而她的喉嚨裏麵慢慢的鑽出了一條身長兩寸,通體血紅的蟲子來。
“祁琅玥!”白抒大聲的吼了出來,帶著她所有的憤恨,甚至沒有弄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走前她前麵的祁琅玥還是粉圓的一團,背過身子走,正麵對著她。四周一片蔥綠,遠處有爭鬥的聲音,這個場景何其的熟悉!
白抒察覺到一些異樣,意識恍惚了起來,身體根本不受她的控製,跟著前麵的祁琅玥前進。
不過前麵的路都被枝葉遮著,雜草又長得茂盛,兩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根本看不到前麵就是懸崖。
哪知祁琅玥給白抒一聲吼嚇了一跳,身體一抖,腳下一滑,卻已經接近了懸崖邊上,身子一歪,隻差一點就要掉下去了。
祁琅玥驚恐的望向自己,在這一刻,白抒恨不得祁琅玥就這麼掉下去摔死了,但是白抒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祁琅玥對自己所說的話。
“幸好是你把我推了下去,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能夠獲得天問宗的傳承,奪走你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