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小楓去陪下你爸爸,問起來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又摸了下晨楓的頭以示鼓勵,然後他陪著晨楓來到沈淙文的房門口,把小晨楓推進了沈淙文的房間。
沒過一會,就看見晨楓退出了房間。
“爸爸他…好像睡著了…”似乎是有些失望,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低落,晨楓沒有再多說什麼,低著頭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也難得的沒有在睡覺前和梵傲天道晚安。
梵傲天推開沈淙文的房門,走到他的床邊就地坐了下來。他蜷起一個膝蓋,單手靠在了膝蓋上,放鬆了下身子,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背靠著床沿,然後把頭枕在了沈淙文的枕頭側方。
“我知道你沒睡著。騙的了晨楓,可騙不了我。隻是,我想晨楓他有些傷心,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吧。”用著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聲音,梵傲天背對著床說道。
事實也正如梵傲天猜想的一樣,沈淙文此時的確沒有睡著。從醫院回來後已經躺了很久,胃部卻依然難受的很。雖然沒有之前那麼疼痛,胃酸卻混著回來後喝下去後還沒消化的粥,時不時的反上喉嚨口。就如同一直處在嘔吐後的狀態一樣,口腔中始終殘留這一種讓人難受的味道。在這樣的狀況下,即使一天下來已經令他感到很疲倦,卻任然沒有辦法輕易入睡。
隨著那一連串的聲響,沈淙文知道,那應該是梵傲天在晨楓之後走進了房間。隨著梵傲天話語傳入耳內,他應該已經在自己的身邊,但是沈淙文仍然蜷曲著身子背對著他一言不發。因為在沈淙文看來,沒有人會在不被人理睬的情況下,長時間的自言自語。
梵傲天也並沒有繼續自言自語,他就這麼靠在枕頭的那一側安靜的坐著。靜靜的聽著沈淙文平穩的呼吸,看著透過月光映照在地板上的陰影,仿佛連自己的心也沉靜了許多。
其實從梵傲天走進房間的時候起,就因為沈淙文背對著門口的關係,沒能到沈淙文的臉,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沈淙文是否是真的睡著了。換句話說,他也隻是從晨楓之前所說的話和從房間裏出來後的表現,隱約的感到沈淙文隻是裝睡,好籍此來躲避別人的關心。
之所以說那句話,其實隻是梵傲天想試試看沈淙文是不是真的在裝睡,而結果他卻並不在乎,也並不重要。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沈淙文在自己周身所構築起來的防禦網,就好像一個透明的硬殼,而那硬殼並不是他三言兩語,或是用簡單的關心和安慰的舉動所能輕易打破的。而他現在所想做的,隻是在他身邊慢慢的構建起自己的位置,一個不會讓他排斥的位置。
等了好一會,耳朵裏始終沒有傳來預想中梵傲天會說的話語,沈淙文的內心無法避免的產生了不安,他微微的側過頭來,想看下那個入侵者究竟在自己旁邊幹些什麼。不管怎樣,他並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樣,也並不想要別人多餘的關心或者同情。然而印入他眼簾的,卻是那在月光映襯下,泛著微弱的青光,很柔和的幾縷發絲。發絲的主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不聲不響,隻是靠坐在床邊。
看到梵傲天隻是那樣背對著自己安靜的坐著,沈淙文覺得,也許不把他趕出去也未嚐不可。當然,如果他隻是一直這樣,安靜的坐著的話…那就暫時不把他趕出去…因為那樣的高度,他看不見自己,也因為他沒有多餘的話來煩擾自己,對,隻是因為如此,所以暫時的…就把那個地方借給他坐一坐,自己絕對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產生安心的感覺,絕對沒有…
在這個安靜的隻聽得見彼此呼吸的空間裏,也許正是這柔和的月光,讓一切都變的那麼安寧。兩個人都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在月光映照下的事物,身體隨之放鬆,倦意也隨之襲來。當梵傲天再次睜開眼時,射入眼睛的已經是早晨的一抹陽光。
扭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梵傲天並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姿勢下,坐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個晚上。回頭看了下床上,那個人已經不在了。被子整齊的疊好卻是放在了床的內側,自己靠著的枕頭還原封不動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