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氣得胡子直吹:“老臣孫女吃不得魚,天家還非要她吃魚,天家寵這熊妖女,也要有度!”
熊貴妃驚愕,泫然欲泣:“臣妾不過一番好意……”
熊宰相在一旁煽風點火:“國公爺本來淡泊名利,可自從孫女做了太子妃,竟然也敢挑釁天家了……想來是篤定太子……”他的話沒說完,但足以讓天家想到一些事情。
卻是在此時,石才人掩嘴,幹嘔了一聲。
天家的麵容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太子妃行為無狀,頂撞長輩,今夜之後,就留在仁明殿中,由貴妃親自調教,何時讓朕滿意了,方能回東宮!”
國公爺難以置信:“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天家糊塗!”
天家早就不耐國公爺一直罵他。他可是天子,如何能被國公爺騎在頭上罵。更何況還是在心愛的女人麵前?況且,今日的家宴,本就是有預謀的。
什麼吃魚不吃魚的,都是借口。
他要趁著太子尚未回京,將太子妃囚禁起來,如此德高望重的國公爺便不敢輕舉妄動。
朱皇後聲音幽幽:“便是管教兒媳,也理應由臣妾親自管教,就不勞煩貴妃了。畢竟石才人有娠,貴妃要照料石才人,不能分心。”
天家訝然地看著朱皇後。
多少年了,隻要在他與熊貴妃一道出現的場合,朱皇後的嘴便緊如蚌殼,決不會多說一個字。
今兒……
他冷笑一聲,朱皇後是仗著有國公爺撐腰,才敢開口的吧。
到底還是露出了真麵目。
“這便不勞煩皇後了。”天家聲音沉沉,“過了今晚,朕便會下旨廢了你這個皇後。後宮一切事宜,全交到貴妃手中。”
朱皇後又是幽幽一聲歎:“天家此言差矣,這麼些年,後宮的事,不一直都是貴妃在操持嗎?”
反了反了,今夜的月亮有魔性,參加宴會的人通通不對勁。
天家不再理會陰陽怪氣的朱皇後,隻睨著太子妃:“太子妃是自己走去仁明殿,還是讓人架去?”
太子妃仍舊坐著,微微昂頭,看著天家:“兒媳不想去仁明殿,兒媳隻想回東宮。”
天家冷笑:“恐怕由不得你了。”
一群宮人湧向太子妃,素衣率先跳了出來:“我看誰敢!”
國公爺也擼起袖子,老當益壯,從矮桌後跳出來:“誰敢動我的孫女,老夫就要誰的命!”
朱熊兩家人,紛紛起身,互相怒目而視。
眼看一場混戰在即,石雪兒趕緊抱著肚子起身,正欲逃出去,有人從後麵鉗製著她:“你隻管大聲喊救命,叫得越高聲越好。”
女子的聲音有些熟悉,石雪兒回頭一看,卻是看到一個麵生的侍女。這女子,不就是太子妃的侍女嗎?
侍女又威脅她:“你若不叫,我便一刀紮進你的肚中。”
石雪兒慌慌張張的尋覓著自己的侍女,可慌亂之中,那兩個侍女早就不見蹤影。
她的後腰,似被什麼尖利的硬物抵住。
侍女一用力:“快叫!”
石雪兒恐懼至極,不由自主地尖叫一聲:“天家救臣妾!”
她聲音尖利,穿過人群,傳入熊貴妃的耳中。
熊貴妃臉上的笑容騰地隱去,她尖利的指甲緊緊拽著天家:“石才人!石才人!天家快救石才人!”她的依仗,是石才人腹中的胎兒,方才太過得意,竟是忘記了她重要的籌碼。
天家吼了一聲:“禁衛軍都死了嗎?!”
但無人應他,原本應該埋伏在集英殿外的禁衛軍絲毫沒有反應。
國公爺老當益壯,揪著熊宰相的衣領,一拳揮向熊宰相的臉。
熊宰相大叫一聲,熊家二郎與四郎趕緊上前拉架,熊耀則左右為難。朱家娘子軍也不是吃素了,朝熊家人潑魚湯的潑魚湯,扔碟子的扔碟子,仿佛要發泄多年被熊貴妃壓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