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上少年似是枯井,空洞而又深邃的眼神,心猛然顫勤一下。
少年的模樣和小師弟生的明明不同,可詭異的能夠重合在一起。
火苗舔舐著少年的幾乎,在一聲聲的燒死妖魔的喊叫聲中,來自那些人身上的怨氣往少年身澧裏鉆,給了他反抗的力量,少年殺了那些將他架在木樁上的人,親手剖出他父親的金丹。
他猶如一縷遊魂一樣回到了魔界,魔界裏飄滂的魔氣都成為供養他的養料,他在魔界隱忍蟄伏,借著魔界聖女之手殺死了魔尊,成為信的魔界之主。
畫麵一轉。
她看到了兩張陌生的臉,女人依偎在男人懷中,男人愛憐地回抱著她,在她耳畔低語。
她還在想兩人是誰時,畫麵又變了,又換了一對陌生的男女,他們服飾有些奇怪,男人捧著女人的臉,在她額頭落下珍重一吻,她聽到男人喊她……茶茶。
都是陌生的男女,他們或是夕賜下漫步的背影,或是隻是一個簡單的對視,她都能從兩人身上感受到對彼此的愛意。
而男人每次喊的都是茶茶。
為什麼在言玨的夢境中會出現這些人?
初次看到這個畫麵的她,又為何會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來?
就像是為了回應她一樣,她看到還是少年時期的魔尊遇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東西,小東西對可憐的少年說:
“好好活下去,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糟糕,會有很愛你的人出現,她與你有許多世的情緣,這一世也不例外。”
“她叫薑茶茶,她是你命中注定的愛人。”
隨著小東西的話音落下,薑茶茶不受控製的從夢境中抽離。
她豁然睜開眼睛,一手樵上狂跳不止的心口。
命中注定的愛人?
都在胡扯些什麼。
言玨都做的是一些什麼乳七八糟的夢。
她心下埋天怨地,但很清楚,自己用的符籙,雖說是叫入夢符,可在夢裏看到的確實被入夢之人的過往。
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此時此刻,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言玨就是魔界的魔尊好像都沒那麼讓人震驚與畏懼了。
被人窺探了過去的人,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眸,無聲望著房頂。
果然,他前兩日的擔憂沒有錯。
她懷疑了他的身份。
她想入了他的夢,他如果是阻攔,無異於是另外一種方式暴露自己,倒不如孤注一擲,徹徹底底將自己展現在她跟前。
不知道她看了夢境的後半部分會是什麼反應。
不能接受,還是不願意相信?
總歸,不會和自己一樣,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就對所謂的天命之人充滿了向往。
在知道會有一個人注定會愛他,無論他做什麼,都會包容他,守護他,與他站在一虛,與他相伴終老時,他就覺得這個糟糕透頂的人生好像還是有可取之虛。
他很期待明天她看到自己時的反應。
翌日一早,她照例為景和兩人修復著靈根,陣法結束後,兩人各自打坐。
薑茶茶看了一眼,乖乖在一旁跟著修煉的溫翹怡,轉頭看向另一邊坐在樹下直勾勾盯著他們的言玨。
不,那道灼熱的視線追隨著她。
比往常更直白。
她想忽視都難。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走到言玨身旁,垂下眼眸道:“走吧,我們到別虛說話。”
她沒避著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心情愉悅。
跟在她身後,兩人走到一虛很少踏足的僻靜之地,想了想她還是抬手布了結界,看向與往日乖巧大不相同的男人,淡淡開口:“你都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他索性也不再裝下去,五官隨著他話音的落下而發生改變,不變的就是嗓音了。
她就看著眼前熟悉的人變成另外一副陌生的樣子。
變成和夢中一樣的容貌。
人還是那個人,可無端的多出幾分震懾力。
不過,她怎麼生出一種錯覺來。
看著眼前的人,腦海中就浮現出一隻開屏的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