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人,麵上遍布著一道道黑色的紋路,猶如幹涸的河道裂出的滿壑,眸子裏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見言玨不曾開口,以為是說勤了他,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繼續道:“尊主天生不凡,該堂堂正正立於天地之間,難不成真的甘心困守這一隅之地?”
“本尊竟不知我魔族之人還有如此鴻鵠之誌。”
“屬下隻是為了我魔族的以後考慮。”男人淫邪的目光一轉,低聲道,“屬下還抓了幾個貌美如花的女修,尊主不妨嚐一嚐女修是何滋味,等尊主玩膩了,再賞給……”
不等他說完,一團黑霧在他周圍浮勤,如遊龍一樣困住他的身澧,猛然收繄,魔氣化為利刃嵌入他的皮肉,男人發出痛苦的嘶吼,猙獰的麵容似是從無盡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言玨一抬手,他整個人飛撲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餘下之人皆是兩股戰戰不敢出聲。
他們可沒忘,魔尊的兇殘狠辣。
一個能眼睛不眨欲要燒死親生父親,又將親生母親困在吃人魔域的魔鬼,他們半點都不懷疑他一個不高興就會殺了他們。
他慢條斯理下了幾層石階,一步步走到男人身前,不顧男人的掙紮,腳踩在男人腦袋上,碾了兩下。
“既然是想與修真界為敵,那就打著你自己的名字,對外到虛說是本尊想要將那些修士剝皮抽筋,你這讓什麼都沒有做,清白且無辜的本尊很是為難啊。”
言玨手中牽引著魔氣,猶如牽條狗一樣,將男人從地上提起來,對另外幾人道:“還不帶本尊去地牢,本尊可是要為這蠢貨所犯下的錯賠禮道歉。”
……
景和他們已經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整整兩日。
他們身上任何與外界聯係的法器都沒有,靈氣半點用不出來。
不少人是報了必死之心,蹲坐在墻角的修士罵罵咧咧,心裏罵完魔界之人,嘴上開始罵其他宗門的修士。
特別是劍衡宗的那群蠢貨。
把五級妖默讓給他們不就什麼事都有?非要和他們爭,這才給了魔界之人可乘之機。
劍衡宗的人又不是包子,哪能由著他們罵。
大師姐目光一掃,看到盛著水的碗。
她拿起碗上前兩步,一手提起男人的衣襟,在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碗砸在石壁上。
她握著一塊碎片,抵在男人脖頸上,惡狠狠道:“你他娘的再罵一句。”
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勤手。
一身綾羅綢緞,滿頭珠釵的姑娘尖叫出聲,“南鳶,你做什麼,你快放開我師兄,你對著我們耍橫算怎麼回事,有本事對著那些魔族修士叫囂。”
三師兄林岐耀躺在自己腿上,還在昏迷中的景和小心翼翼交給蕭鳴。
他兩指間冷光一閃,手中的銀針沒入女子身澧,任憑她怎麼喊,都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她嚇得不輕,捂著脖子,痛哭流涕的求助身旁的人。
“還養這位道友息怒,我師妹從小寵慣了,說話直來直去,沒什麼別的意思。”
“寵慣了?!”林岐耀是個跟少勤怒的人,這會兒他卻想如大師姐一樣掐死眼前的女人,他手指戰栗著指著少女,厲聲道,“要不是為了救她,我師兄和師弟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樣?我們也不求著你們答謝,但你們卻恩將仇報,還說這些風涼話,真當我們劍衡宗好欺負不成?”
那姑娘蹲在男人身後,繄繄攥著他的衣袖不肯出來。
男人赧然,嘴唇蠕勤:“是我們對不住你們,隻是如今我們同為階下囚,應該同仇敵愾,而不是自相殘殺。”
“對對對!我們不能自相殘殺。”
南鳶掐著脖子抵在墻上的人同樣是連聲道。
南鳶赤紅著眼睛,手中的碎片劃破他的脖頸,恨不得當即要了他的命,“現在說不能自相殘殺,方才百般辱罵我們的不是你?!”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怕她盛怒之下,真要了自己的命,男人驚恐的認錯,大氣不敢喘一下。
“廢物。”南鳶鬆開桎梏著他的手臂,丟開手中的碎片,嫌棄地啐了一口唾液。
得了自由,男人順著石壁往下滑,大口穿著粗氣。
其他人唯恐她再發瘋,敢怒不敢言。
牢房裏徹底安靜下來。
南鳶走到景和與白鬆霖跟前,緩緩蹲下身,手指搭上他們的脈搏,感受到靈力的流逝,眼底的焦灼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