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子濯抬眼看了看在營養艙中的清秀男子,笑了笑。
“阿朝,爸爸不是故意騙你的,不過阿朝知道自己能為爸爸實現夢想一定也會很願意的吧。”
被稱為“阿朝”的男子在一個巨大的透明艙裏,身上插著數十根管子,而腦袋上則戴著一個黑色的頭盔,意識不明。
他叫宴朝,原本是機械國的孤兒,在路上行竊維持生活,因為長相不錯,路過的榮子濯不僅沒有因為身上的東西被偷而發怒,反而是溫柔的詢問身前臉上髒兮兮的小男孩。
“和叔叔回家好不好。”
幼時的宴朝並沒有看出榮子濯眼神深處的欲望,反而是歡天喜地的跟著他回了家。
那時候三十多歲的榮子濯,看到宴朝的第一眼,就決定要由這個小男孩完成他畢生的願望。
自己畢生最華貴最完美最精致的作品,當然相貌要出眾。
帶宴朝回到機械神教後,榮子濯便以義父的身份,每天和他灌輸要忠於機械神教,忠於自己的思想。
十年過去了,宴朝每天養尊處優,活得像個翩翩貴公子,直到有一天,榮子濯來到他房間裏,對他說:
“阿朝,爸爸要給你永生。”
……
榮子濯揉了揉眉心,看了看被泡在營養液裏的宴朝,便又去操控機器。
真心幫助宴朝達到永生當然是不可能的,而他也不需要宴朝的意識轉移到機械中,榮子濯隻想讓原先宴朝的意識作為一個容器,然後自己創造出新的“宴朝”的意識。
而原本的宴朝的意識太過薄弱,榮子濯十年的精心嗬護竟讓宴朝養成了懦弱的性格,這樣的意識根本承擔不住巨大的數據載入!開弓沒有回頭箭,榮子濯隻好選擇泯滅宴朝的記憶,再重新塑造人格。
“滴滴滴!”
正在觀察數據的榮子濯被通訊器打斷,皺著眉頭接通了通訊器。
機械國科技發達,而機械神教的頂尖天才博士卻用著過時的通訊器。
不是榮子濯沒有錢,隻是他醉心科研,不想讓其他事物打擾他,如果不是主教要求必須能聯係到他,他甚至連通訊器都不用。
“主教。”
看到來電人是機械神教的大主教,榮子濯也壓住了自己的壞脾氣。
“馬上來一趟我這邊,有一堆暴民的意識需要被清理。”
“好的主教。”
掛掉電話,榮子濯臉色有些古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本來機械國的人民都在機械神教的控製之中,結果一個月前忽然有一波人要叛亂,被城市衛兵抓住,結果在大牢裏還胡言亂語,試圖攻擊城市衛兵。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城市衛兵就是機械神教控製機械國人民的工具,有著火力壓製,難不成這些暴民不想活了?
繼那之後,不斷有暴民在機械國四處搗亂,並且還屢次想要潛入機械神教之中,似乎是要偷什麼東西,而每次審問這些人,無論是用什麼刑,這些人也隻會嘰裏咕嚕說一堆自己聽不懂的話,而查資料查到這些暴民大多數在之前都是老實巴交,遵紀守法的公民,就好像在一個月前一夜之間全部性格大變。
榮子濯心裏暗罵一句,這些人老老實實在家不好嗎,偏偏要出來搗亂,害的自己每隔幾天就要去做一次意識清理。
榮子濯起身,關門前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零號”,才關門離開。
自己謀劃了二十多年的計劃,終於要看到成果了。
厚重的機械門再次打開關上,榮子濯卻沒有看到床上的“零號”忽然睜開了眼睛。
此時的零號神色淡然,沒有一絲慌張,他慢慢地從床上坐起,緩緩活動肢體。
他不是原先那個懦弱的“宴朝”,他是新生的零號。
如果讓榮子濯看到現在零號的樣子,估計也是心情複雜,他的實驗在中途出了一點小插曲,導致現在零號的意識早已覺醒。
就在一個月前,原本正在轉移的原先“宴朝”的記憶,忽然被泯滅,而零號的意識忽然誕生,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
新生的意識不像是小嬰兒那般,對整個世界充滿好奇,零號剛覺醒,就隻有冷靜,完全不像是新生意識。
他在確保四肢恢複力量之後,便艱難的到了操控台前,將“故障”的一段數據刪去,重新編排了一段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