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謐。
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原本鎮上僅存的幾戶亮著燈的人家,也都將燈熄滅了。
一陣清風吹進了靈堂,兩旁的挽聯隨風飄蕩,發出了“嘩嘩”的聲響。
李長生靜坐在那,閉目養神,倒也沒有打擾林老板和林夫人傷心。
約摸過了片刻鍾。
林老板似是這才從傷心之中,緩過神來,一抬眼,瞧見了坐在靈堂門口處的李長生。
林老板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客房在左側,若是疲憊了,可去休息。”
估摸著是瞧見李長生閉著眼睛,以為李長生困了。
自家的事情,雖然可悲,但林老板也不需要別人來可憐自己,自然是沒有打算將家裏頭發生的事情,告訴一個陌生人。
瞧這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閻王,也差不多要來了。
若是讓李長生撞見,指不定會受到驚嚇。
還不如,讓他到客房裏頭歇息。
聽到林老板說話,李長生睜開了眼,麵色平靜,淡淡地說道:“無妨,在此歇息也一樣。”
林老板聞言,神色微微一動,似是欲言又止。
李長生一笑,說道:“林老板有話可以直說,我剛才也有耳聞,還望林老板不要介意。”
林老板恍然,知道剛才那幾位村民,一定是偷偷跟李長生說了些什麼,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家中之事,實屬詭異,也不想驚嚇到小兄弟,所以……沒有多言。”
“這些年我走南闖北,倒也聽說過不少奇聞異事,恕我直言,林老板若心中不忍自家小女斷送了性命,何不尋些法子解救?”
“尋些法子解救?”
林老板低語了一句,隨後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說道:“我又何嚐不想?可是……我沒有辦法……現如今隻是小女一人斷送性命,若我尋其他法子,頑固抵抗,說不定觸怒了閻王,到時……莫說是我林家,恐怕就是整個白頭鎮,也要大禍臨頭,這樣一來,我反倒受鄉民指責。”
“如今,犧牲我小女一人性命,能換白頭鎮三年安寧,我還有什麼舍不得的?隻是……隻是……心中難過悲傷,也是人之常情……”
林老板雖然十分難過,但在這一刻,語氣卻略顯得平靜不少。
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更何況,犧牲自己女兒阿秀的性命,能換鎮子安寧,他也能衡量其中的利弊。
說完這些話,他一扭頭,朝著林夫人看去,眼神之中,飽含愛意。
他與林夫人情投意合,小女阿秀一走,林夫人必定傷心欲絕,身邊隻剩下他一人。
對於他來說,照顧好自家妻子,才是以後要做的大事。
而頑固抵抗閻王,很顯然,不現實。
默然良久,李長生淡淡一笑,說道:“林老板深明大義,難能可貴,今夜又留我在此借宿,我也算欠你一個人情,要不這樣……我有一法子,可救令愛,不知林老板,是否願意一試?”
他話音剛落,林老板身子猛然一震,一抬頭,朝著李長生看去,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希望。
剛才嘴上雖說不想頑固抵抗。
可是,那都是無奈之下所說的話,畢竟林老板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