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川瘋了。
蘇兮月對祁知柔的指控,不止給了祁知柔致命一擊,對蘇明川的打擊,同樣巨大。
蘇明川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疼愛了十多年的女兒,是祁知柔不知道和誰生下的野種。
他為了祁知柔這個賤人,蘇兮月這個野種,將前妻的遺言拋之腦後,對蘇棠梨這個親生女兒棄之如敝。
祁知柔母女現實的惡毒,與這些年假扮出來他以為的美好,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他再不願意麵對現實。
意識陷入進回憶,不願意再醒來。
庭審當晚,蘇明川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但他對環境的改變毫無所察。
剛被送進房間,看見病房外站著的小護士,就想撲過去。
嘴裏帶著誘哄語氣叫喚,“棠棠,棠棠,該回家了,你媽媽等你呢?”
小護士嚇得急忙躲閃,蘇明川被護工連拖帶拽地弄進病房關住。
“砰砰砰!砰砰砰!”
蘇明川使勁捶打著房門。
“棠棠,你在哪裏?”
“兮月,爸爸帶你回家,以後你就有完整的家了。”
“知柔,我隻愛你,隻愛你。謝謝你給我生了兮月這麼好的女兒。”
“祁知柔,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賤種!野種!雜種!你不是我女兒!我要掐死你!”
“棠棠!我錯了!我抽自己!抽自己!原諒我吧!”
“啪!”
“啪啪!”
蘇明川捶打著緊閉的門,突然就開始抽自己耳光。
一巴掌一巴掌打得極重,臉上很快就出現鮮紅的手指印。
精神病院的護工急忙拿著繩子打開房門,幾人一起將人綁住。
即使手腳被綁住,蘇明川仍舊像案板上的魚一般掙紮不止。
精神病院的醫生走進病房,隻看了一眼,就沉聲道:“打鎮定劑。”
“以後隻要他大吼大叫就打鎮定劑。”
說完重新出了病房。
跟在他身後的實習醫生,有些後怕地開口,“老師,這人,還有的治嗎?”
他可是知道,鎮定劑打多了,病人身體神經會受影響,以後可能連大小便都不受控製。
“第一天就自殘暴躁,往後幾日隻會更甚,想好,很難。”
實習醫生點頭,示意知道了。
他老師說很難的意思,就是這人徹底瘋了,瘋一輩子那種,再也不可能好了。
*
蘇棠梨與傅清辭並未在墓前呆多久。
驅車從京郊回到市區,下了一上午的秋雨還未停歇。
街道旁行人都比往日清減。
傅清辭見蘇棠梨看的入神,低聲道:“要逛街嗎?”
“嗯?”蘇棠梨側頭,眼露疑惑,“你想逛街?你逛過街嗎?”
“沒有。”
語氣稀疏平常到像回答還沒吃午飯一般。
“好奇?”
“不好奇。”
蘇棠梨翻了個白眼,“那你逛什麼?”
“想陪棠棠逛街。”
蘇棠梨重新看向傅清辭,眨了眨眼。
她也沒說自己想逛街啊。
傅清辭的視線落在窗外十指緊扣排隊買奶茶的情侶身上。
“想和棠棠做遍所有普通情侶談戀愛會做的事。”
蘇棠梨突地就想到她之前發給傅清辭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