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知道,你認為的不足輕重的青春期惡作劇,會對當事人帶來多大的惡意與傷害。
無盡的黑暗將蘇棠梨挾裹著下墜。
氣息從手腕處一絲絲抽離。
她曾遇見光,告訴她要心有所念。
她熱愛生活,熱忱待人。
然而一切都是虛妄,都是虛假,她很努力了,仍舊置身於無盡的黑暗。
連光,都不見了。
“不是…不該是這樣的…”
“宋嶼辭…不…不該是你…”
“為什麼是你…錯了…錯了…”
女人在睡夢中掙紮,喃喃重複著宋嶼辭的名字,全身冷汗泠泠。
傅清辭醒了。
黑眸隱匿在房間的昏暗中,看不真切情緒。
蘇棠梨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聲音似針,聲聲紮進身旁人的心裏。
宋嶼辭,在那段她最黑暗的日子裏,到底多重要呢?
是不是,在某個時刻,她將他也當成了宋嶼辭?
“傅清辭,我愛你。”
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再一次在他腦海響起。
他不該想這些,至少他也是她重要的人,而現在她愛的人,是他。
這就夠了。
傅清辭猛然清醒。
伸手抱住身旁的蘇棠梨,低聲地喚她。
“梨梨,醒醒,你做夢了。”
睡夢中的蘇棠梨在無盡的黑暗中,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在耳邊喚她。
“梨梨”
“梨梨”
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見了綠洲,日光暴曬的荒原迎來了雨季。
蘇棠梨被低沉的嗓音牽扯住思緒,意識突然回歸,睜開了眼。
入眼的是傅清辭近在咫尺的臉。
俊臉隱匿在昏暗中,即使間隔極近,也不能完全看清楚神色。
但蘇棠梨能在聲音中感受到他的擔憂。
伸手回應他的擁抱。㊣ωWW.メ伍2⓪メS.С○м҈
蘇棠梨埋在傅清辭懷裏,慌亂的心一點點平穩。
“蘇棠梨。”
“嗯。”
傅清辭連名帶姓地叫她,莫名有承諾的鄭重與誠懇。
“以前的一切都過了。你現在有我。”
蘇棠梨在傅清辭懷裏蹭了蹭,溫順得像一隻懶貓。
“嗯…有你。”
感受到懷裏的人心緒平靜了下來。
傅清辭才下床倒了杯水,連著藥一起遞給她。
蘇棠梨看著伸過來的手心裏的藥,眸光動了動,抬頭笑著對傅清辭開口,“有你在身邊,我會很快好起來。”
傅清辭伸出另一隻手在她發頂揉了揉,“嗯,我知道。”
*
“棠梨姐,出事了。”李曼神色匆匆地走進辦公室。
蘇棠梨今天沒有手術,午後正趴在辦公桌補眠。聽見李曼的聲音,蹙著秀眉抬頭看向她,“怎麼了?”
“三號手術室,出了意外。”
蘇棠梨眉頭蹙得更深,“周義達主刀?柳玲跟進去了。”
“嗯…還是一助。”李曼麵具擔憂。
“什麼手術?”
“宮腔鏡。”
蘇棠梨心底大概有了底。
新手做這個手術,最容易發生的意外就是探的深度不準確,造成子宮穿孔。
“出來了嗎?”蘇棠梨起身,與李曼一起走出辦公室。
“沒有,叫了主任進去,可能…穿孔還比較大,叫主任進去手術修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