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梨結束南城的行程,沒有回燕京城,而是和傅清辭去了附近一個頗具盛名的旅遊城市。
與顧南溪的旅遊之約改在了這裏。
幾人彙合,蘇棠梨才發現,顧南溪說要捎帶的新男朋友,變成了蘇逸舟。
看來,蘇逸舟的革命也即將成功。
四人到達的第一天傍晚,就去了最具盛名的星光夜市。
夜幕被絢爛的燈光強行拉上,世界恢複了白日的喧囂。
亮著昏黃燈光的各類小攤綿延成片。
蘇棠梨與顧南溪都換上了異域服飾,一路相伴在各類小攤間穿梭。
人群熙熙攘攘,身後的兩個男人眼裏卻始終隻有那一抹心底的倩影。
一路吃喝到酒足飯飽,蘇棠梨便直接被傅清辭拉走,隻剩下顧南溪與蘇逸舟。
顧南溪感到一絲局促,她和蘇逸舟已經很久沒有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單獨相處過了。
曾經,他們也曾濃情蜜意,許諾未來。奈何最終走到如今這樣。
已經冷心冷肺地惡語相向過無數次,身體卻仍舊貪戀對方的溫度,引誘著彼此糾纏不休。
“還逛嗎?”
顧南溪搖了搖頭,“去河岸那邊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星光夜市,河岸的風徐徐而來。
蘇逸舟回頭,眼裏隻有從燈火闌珊中走來的顧南溪。
前塵種種僵持對峙,突然失去了所有意義,掙紮過,逃離過,卻不想經年之後,她仍舊是他的人間值得。
“溪溪,能不能不演了?”
顧南溪眼睫顫了顫,不假思索地道:“演什麼?”
“你又是何必呢?縱使你身邊男人天天換,你也不過是騙你自己,你騙不了我。”
顧南溪抬眸,眸子裏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任何情緒,“那我騙自己也挺好。”
顧南溪少女時稚嫩的臉龐與躺在病床上蒼白的少年在蘇逸舟腦海裏飛速閃動。
“那不是你的責任,顧南溪。”
“是。他是因為我才永遠醒不來的,為什麼不是我的責任?”顧南溪眼神堅定。
“縱使是,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承擔。”
顧南溪聽見這話,抑製不住地笑了,可笑裏卻是嘲諷,“晚了。”
她從未想過謝北因為他在床上躺一輩子,她就該守著她一輩子,她本來就不愛他。
但是她照顧謝北也是應該,當初蘇逸舟如果不逼著她離開,完全不接受謝北的存在,他們也不會走到如今。
“你我都還在這裏,那就是不晚。”
心底對他每一次的強勢自我產生的厭煩情緒到了頂點,顧南溪怒視地看向他,卻正對上了一雙滿是深情的眼睛。
所有的惡語都堵在了嘴邊,眼眶開始溫熱。
身上的氣勢消散了個幹淨。
“蘇逸舟,我們好久沒出來玩了,不說這些吧。”
蘇逸舟伸手拉起她的手,輕聲應嗯。
*
蘇棠梨與傅清辭也直接出了星光夜市,在河岸邊租了一艘燈船,兩人乘船遊河。
燈船很快到了河中央。
遠離了人聲嘈雜的夜市,岸上輕緩的音樂隱隱約約傳來。
蘇棠梨的心靜得像一灘平靜的湖水。
她坐在船頭,異域服飾上半身隻是一個亮綠色的抹胸,後背大片雪白裸露在外,像一顆剝了一半的青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