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裏幾個護士各自忙碌。
唐疏緲茫然地躺在病床上,顫抖著的手顯露出她此時的害怕。
站在一旁的蘇棠梨看著胎心監護上的數值在一路下滑。
70,65,55
“蘇醫生,主任還在手術室沒出來。”
“我剖!”
“麻醉師調休,隻有兩名在上班,都在手術室。”
唐疏緲似乎突然被驚醒了一般,大聲吼道:“嫂嫂,救救他,不用打麻藥也可以!”
“曼曼,你當一助。去叫柳玲來,她當二助。”蘇棠梨安排完,抓著唐疏緲的手,“相信我。”
唐疏緲的眼淚一滴一滴滑落,“我相信。”
*
傅清辭從蘇逸舟辦公室出來才聽的語音。
十秒的語音,有八秒的沉默,連呼吸聲都沒有。就當他以為是發錯了的時候,軟綿中帶著無助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傅清辭。”
傅清辭似乎看見了高中絕望的蘇棠梨,獨自一人站在陰影中,手腕處的血一滴一滴滑落,眼裏滿是絕望與無助。
她在叫他。
“傅清辭。”
宛如求救。
傅清辭快跑著衝出蘇氏集團大廈,手舉在耳邊的手機還在重複地叫著他。
“傅清辭。“
“傅清辭。”
擔心與欣喜交織,擔心她有事,欣喜她有事找的人是他。
到了醫院樓下,知道她反感有人在醫院與她拉扯,傅清辭雖然擔心,也沒有直接上去,而是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
那句你怎麼了還未出口,就被蘇棠梨的話打斷。
“唐疏緲要立刻剖宮產,你快來醫院。”
傅清辭直接衝上了樓。
手術室外,門還未關上,傅清辭看著蘇棠梨時而低頭與唐疏緲說話,時而看儀器,時而吩咐護士,一點沒有先前給他發語音時表現出來的脆弱。
誰說她不堅強。
此時她就像一個孤勇的戰士。
手術室關上,再因為一聲微弱的嬰兒哭聲打開。
“家屬在哪裏?”
唐家與周家的長輩都已經前來,傅清辭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嬰兒被送進保溫箱,唐疏緲被推出來,眾人都跟著去了病房。
隻有傅清辭還站在手術室外。
醫助與護士相繼走出,忍不住偷看站在手術室門旁邊身材頎長,穿著講究,一身矜貴清冷氣質的男人。
“家屬嗎?怎麼還在這裏。”
“等著蘇醫生出來詢問情況的吧。”
“你說會不會是蘇醫生男朋友。”
“天啊,那也太配了,兩個盛世美顏。”
傅清辭對路過人的議論充耳不聞,深邃的五官輪廓在走廊陰暗的燈光下半明半暗。
蘇棠梨剛一身是血地從手術室走出,就被人整個抱進了懷裏,熟悉的冷冽木質香縈繞在鼻尖。
蘇棠梨就像忽地就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雙腿發軟,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傅清辭懷裏。
“怎麼了?”傅清辭低頭看她。
“沒吃早飯,有點虛。”
看了眼時間,13:00,傅清辭咬著後槽牙,心中情緒難明,不知是氣還是心疼。
“我抱你。”說著傅清辭左手已經穿過膝彎,將人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