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鎮,墓園。
林落站在墓碑前,看著碑上母親的照片,想著昨天在病房外聽到的話,覺得格外諷刺。
“你帶落落回江城吧!”
“她已經18歲了,我會給她一筆錢,但是帶她回去,不可能。”
“落落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我江家不會要一個初中就綴學的野丫頭,親生女兒又如何?我又不是沒有。”
“江秦,你拋棄我們母女十幾年,如今我快死了,你還不打算管落落……”
十幾年前,江秦流落到淺川鎮,是母親林蘇救了他,不是如此,他早就死了。
可就在林落出生時,江家人找了過來,江秦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她們。
十幾年來,不管她們母女過得如何艱難,江秦始終沒有出現。
這次,如果不是母親以死相逼,隻怕——
嗬~
林落勾起唇角,閃過一抹譏笑。
江秦瞟了眼墓碑,不耐煩道:“磨磨蹭蹭,快走,我趕時間!”
林落冷冷抬眸,“母親等了你十八年,父親難道就沒有話要對她說嗎?”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值得我浪費時間?”江秦眉心緊皺,不悅道!
為他生兒育女,卻隻得到一句“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嗬嗬!
這就是她的父親。
當他把這個猜測告訴醫生時,醫生表示聽不懂,但大受震撼,並建議他去樓下的精神科看看。
總之醫院也查不出病因,後來,老媽從國外給他帶回來了特效藥,病情這才得到控製,隻要定期吃藥,就不會發作。
“一準是昨晚沒休息好,太累了,都怪江玉餌,大半夜的非要來我房間打遊戲......”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內心卻悄然沉重,因為張元清知道,藥效的作用開始減弱,自己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了。
“以後要加大藥量了.......”張元清穿上棉拖鞋,來到窗邊,‘刷’的拉開簾子。
陽光爭先恐後的湧進來,把房間填滿。
鬆海市的四月,春光明媚,迎麵而來的晨風清涼舒適。
“咚咚!”
這時,敲門聲傳來,外婆在門外喊道:
“元子,起床了。”
“不起!”張元清冷酷無情的拒絕,他想睡回籠覺。
春光明媚,又是周末,不睡懶覺豈不是浪費人生?
“給你三分鍾,不起床我就潑醒你。”
外婆更加冷酷無情。
“知道了知道了.....”張元清立刻服軟。
他知道脾氣暴躁的外婆真能幹出這事兒。
在張元清還讀小學時,父親就因車禍去世了,性格剛強的母親沒有再婚,把兒子帶回鬆海定居,丟給了外公外婆照顧。
自己則一頭紮進事業裏,成為親戚們交口稱讚的女強人。篳趣閣
後來母親自己也買了房,但張元清不喜歡那個空蕩蕩的大平層,依舊和外公外婆一起住。
反正老媽每天早出晚歸,隔三差五的出差,一心撲在事業上,周末就算不加班,到了飯點也是點外賣。
對他這個兒子說得最多的,就是“錢夠不夠用,不夠要跟媽媽說”,一個能在經濟上無限滿足你的女強人母親,聽起來很不錯。
但張元清總是笑眯眯的對母親說:外婆和舅媽給的零花錢夠用。
嗯,還有小姨。
昨晚非要來他房間打遊戲的女人就是他小姨。
張元清打了個哈欠,擰開臥室的門把手,來到客廳。
外婆家裏的這套房子,算上公攤麵積有一百五十平米,當年賣老房子購置這套新房時,張元清記得每平米四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