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挺住,馬上就到了!”
渾渾噩噩間,夏思月感覺頭痛欲裂,胃裏一陣翻騰,難受的要命。
她不是死了麼?
為何人死了,還能感覺到痛感?
她生前錯信小人,被人打斷四肢,灌了啞藥,最後裝在一個大罐子裏,活埋在廢棄的墓坑中。
她心中戾氣太重,魂魄無法散去,在窒息的罐子裏日複一日承受著黑暗的絕望。
直到一個大雨天,那個坐著輪椅、身著軍裝的男人冒雨拋掉墓坑的土,小心翼翼地抱出罐子裏的屍體,她的魂魄才得到自由。
之後,她的魂魄一直伴隨在男人身邊,見識到了不一樣的新天地,也了解到了不少的新鮮事物。
同時也見識到了他的偏執跟瘋狂。
他用特殊的配方保存了她的屍體,時常抱著她笑得像個癡漢。
出門前,會跟她打招呼,會告訴她每天發生的事,會親吻她的額頭……
別人覺得毛骨悚然,他卻享受其中。
“範醫生,範醫生,我媳婦發燒了!”
熟悉又擔憂的聲音傳入夏思月耳中,打斷她的思緒。
“範醫生,輕點,你弄哭我媳婦了!”
範醫生的臉扭了一下,差點將針紮在男人身上。
“我還沒開始呢。”
尖尖的針刺進屁股,把夏思月疼醒了,她緩緩睜開眼睛,一張熟悉的臉猝不及防地進入她的視線。
眼前的男人有著棱角分明的輪廓,粗眉大眼,寸頭幹脆利落,古銅色皮膚健康又性感。
夏思月呼吸一窒,這張臉,是她午夜夢回時,心裏永遠的傷痛,深刻得心尖都在戰栗。
夏思月顫抖地觸碰著男人的臉,那溫度灼灼地熨燙著她。
能碰到了,再也沒像以前那樣,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穿過他的身體。
“阿言——”
夏思月紅著眼睛,沙啞地喊出男人的名字。
她的聲音很小,帶著悔意與眷戀。
千思萬緒在心中,夏思月懷著起伏不平的心情打量著破舊的小診所。
這是,這是黃官屯的小診所。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霍言!
愛看小說的她,這一刻知道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一九七五年的秋天,她在大川縣黃官屯當知青的時候。
夏思月的視線落到霍言身上,雙眸淚盈盈。
感謝老天爺給她一次重生機會!
霍言,前世你寵我,由我作天作地,這世,換我來寵你,伴你一生快樂平安。
霍言見夏思月癡癡盯著自己,心裏忐忑不安:“媳婦,你怎麼了?”
夏思月坐起身抱住霍言的大腿,嬌柔的聲音帶著點哭腔跟幹澀:“阿言,阿言……”
霍言渾身一僵,古銅色的臉有幾分錯愕,還有一絲緊張。
兩人結婚以來,夏思月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甚至還動手打他。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奇妙的感覺傳遍全身,呼吸變的略顯急促。
霍言垂眸看著哭紅眼的夏思月,很心疼,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是不是很疼?不哭,一會就不疼了!”
夏思月昂頭看著霍言,軟糯糯地說道:“我要回去。”
霍言誤以為她要回城,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縱使對她千依百順,依舊留不住人。
“回城指標一時半會搞不到,等我回部隊再想辦法!”
夏思月知道霍言誤會了,她站起身,雙手抱住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我不回城,我要留在黃官屯給你生寶寶。”
夏思月因燒未退,兩頰因潮熱自帶胭脂,泛紅的眼角流露出勾人的春意。
霍言怕她掉下去,下意識摟住她的腰,也因她的話心跳加快了幾分,深邃的眸子閃著火星:“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