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後轉身冷哼一聲說,“瑾凝,你看本宮像是在說笑嗎?”
“母後……你,這要是父皇知道了……”瑾凝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深宮簡出的母親竟然會買凶殺人!
“瑾凝,你永遠都不會懂得母後藏在心裏已經積累二十年的恨意究竟有多深!”皇後冷冷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眼神雖是在看自己的兒子,卻又像是透過瑾凝在看另一個人一般!
“我從小就戀慕你父皇,後有幸被挑選成為他的妻子,費了多大的力,才爬上了東宮之首,成為母儀天下的東軒之後!那個時候,我還一直以為在你父皇心裏,我是特別的!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而且錯的徹底!”
皇後的眼睛漸漸充滿仇恨,“因為淑妃,低微又卑賤的平民之女,謠言迷惑了你父皇,不止剛入宮不費吹灰之力就直接爬上了貴妃的位置,甚至還霸占了你父皇所有的愛,還有他的那個兒子……所以我恨她,恨她們母子,那個時候淑妃生兒子難產,我就巴不得她早點血崩,死的幹淨!”
瑾凝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整整一張妒婦之相啊!從小就知道母後一項跟誰都合不來,因此父皇最為冷落她,還害的自己雖然一出生就身為太子,卻在朝中人人都知道,自己最不受父皇寵愛!
不過沒關係,這皇帝之位,早晚是他的!所以得不得父皇寵愛,這都無所謂,關鍵是要有實力就行,那麼就算將來這皇位又有了人選,他也可以完全靠自己之力,把它從新奪回!
隻是原本以為終於找到了做事一項最為謹慎的瑾茗把柄,可是現在卻全部都成了空,人是母後殺得,也就說明,老九先前對他說的所有一切,其實全部都是假的!
可是他為何要顛倒黑白的栽贓瑾茗來欺騙自己呢?
難道是……
瑾凝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猛地從位子上站起身來,並且有些慌張的看著自己母後,“你來我這裏時,有沒有被誰看到?”
皇後有些奇怪的看向瑾凝,“本宮出來的時候,宮裏已經熄燈了,身邊隻有陳清,一路上走的都是捷徑,哪有人看到?”
“母後,我們都中計了,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快些回你的安寧宮最好!”瑾凝幾乎什麼都不顧了,指向快些把自己母親送回去,省的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兩人不過才剛剛打開門,就隻見門外人影重重,因為隻有昏暗的月光照明,瑾凝看不清臉,以為是自己府裏的人,就火大的怒斥道,“老徐,這麼晚都不睡覺,在門口站那麼多人做什麼?”
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人回答他,瑾凝剛想再罵,隻覺的眼前一亮,似乎有人點燃了火把,接著原本昏暗的門前如今明亮一片,一道熟悉的明黃身影,正沒有表情的看著他。
瑾凝猛地腿一軟,垂直跪地,“父……父皇……”
東軒二十四年,皇後被廢。“風寂,快看,下雪了!”瑾堯也不嫌冷的爬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麵雪花似在舞蹈一般,飄落滿天,偶爾伸出手指接上個幾朵冰淩花瓣,然後樂嗬嗬地看著他們在手中緩緩化為水珠。
風寂從非雨手中接過一件銀色的狐裘披風,然後仔細的給瑾堯披上後,並從後麵將瑾堯整個人獨占似的圈進了懷裏,兩個人擠在了一掌軟椅上,坐墊的位置頓時顯得有些狹小起來。
而早就感覺身體四周有些冷的瑾堯,到沒怎麼覺得擁擠,反而被風寂這股灼熱的溫暖緊緊地包圍住,此時似乎連心髒的地方也跟著暖和起來了。
風寂調皮的衝瑾堯耳邊熱烘烘的吹著氣,引的瑾堯一邊怕癢的縮著脖子,一邊笑出聲來。
站在另一側的非雨默默地看著,窗前兩人親密的和諧景象,似是沒有人能夠打擾一般!微微低下頭,隱去了眼中一絲黯淡神光,非雨沒有出聲去打破這種和諧,而是緩緩的後退,走出臥房後,並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門。“今天還無法說話嗎?”非雨從飯盒裏拿出一雙象牙筷,用尾部敲了敲麵前冰冷的鐵欄杆。
一直過了很久,才有輕微的鐵鏈響起的聲音,非雨將置好的飯盒一一擺列出來,然後是一壺酒,幾疊小菜,兩雙筷子。
非雨取出兩個空碗,各將醇酒滿上,然後麵對著鐵欄杆沒什麼估計似的坐在了冷硬的地麵上。
目光有些呆愣的看著黑暗的牢籠,耳邊是一串串鐵鏈和身體摩擦交織的聲音,非雨輕歎了一口氣說,“哥,還記得吧,今天是咱們的十六生辰呢!”
一直過了很久,都沒有人回答,非雨有些苦笑般的自言自語著,“記得從懂事起,就被宮主收養,每天除了練功,就是學習如何去做別人!漸漸的,都要快忘了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