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們倆是傻子對藥罐子,天生一對(1 / 2)

再不管這一群人呆若木雞的傻樣,金書辦麵無表情地提腳上馬,

“我走了,錢裏正,五日後,隨同賑濟糧,將你們梨樹村參加縣考的學生名單一起上報。”

臨走,他詫異地盯了一眼錢駿手裏牽著的白馬。

這種僻靜的鄉野山村,竟然有這麼神駿的馬兒?

金書辦雙腳一夾馬腹,馬兒又飛快向前疾馳,隻剩下一群梨樹村的村民大眼瞪小眼。

十斤稻子,說多不多,但對剛剛交完大批賦稅,以為可以喘口氣的的鄉農來說,卻有如被割一塊肉似的。

尤其是家裏人口多的,還有錢駿這種已無隔夜糧的窮光蛋家庭……

目送那一人一馬的背影漸行漸遠,小澤從一棵梨樹後走了出來。

“鯤哥兒……”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拄著拐杖對錢鯤搖頭不已,

“你為啥這些年都考不上一個秀才?如果考上了,我們整個村豈不是都不用交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了嗎?”

不同朝代,關於土地的稅收是不同的。

他們東軻的田稅,從十五稅一,變成了現在的三十稅一,不過經曆了區區兩個朝代一百多年的時間。

他們梨樹村地處東軻國南麵,夏長冬短,光照好,雨量足,十分適合種稻子,而且可以一年二季。

但他們村地多田少。

一百多戶四百多人,卻隻有不到五百畝田。

村民們辛苦勞作一年,交完了各種賦稅,就勉強夠一家老小的嚼用。

如果,這些土地可以掛在秀才的名下,至少可以少交一半的費用。

人家隔壁的青山村可不就是這麼幹的?

──這個怪我嘍?

錢鯤的臉色很憋屈,馮春蓮適時叫起了撞天鍾,

“五叔公,你也知道的,我們家娘親,有什麼好東西,向來先想著二弟,相公能夠進學,全靠夫子看不過眼,親自上門勸導娘親……”

這一番話她說得極其順溜,可見平時沒少在人前訴說。

言外之意,自然是錢鯤進學太晚了,考不上不能怪他。

錢瑪瑙偷覷了一眼小澤,按照平時的套路配合母親,

“可惜我二叔卻連個縣考也過不了,也不知道祖母是怎麼想的……”

說完,她掩上嘴不住嬌笑。

“住嘴!”錢鯤教訓女兒,“咱們耕讀之家,講究一個:忠厚傳家,詩書繼世!做小輩的不能妄議長輩!”

隨即,他又肅正了一下臉色,“五叔公,都怪侄孫愚鈍,我打算明年的八月份再去考一次。”

馮春蓮豎起了粗壯手指做成蘭花狀,掩嘴輕咳一聲,

“五叔公呀,我相公自從擔任裏正這個職位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為村裏人忙活,導致這些年的學業都沒有寸進。”

“休得胡言!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錢鯤惺惺作態阻止了自家婆娘,

“勤勤懇懇為百姓辦事,兢兢業業替朝廷解憂,乃我輩讀書人的分內之事,耽誤了自己的學業不過是小事一樁!”

夫妻倆正義凜然的一唱一和,頓時贏得了大家的讚揚。

隻不過,當錢鯤話題一轉,讓大家趕緊交稻子的時候,眾人紛紛哭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