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佳撲哧一笑,樂了。
林時安確認完到賬的錢,把一整包手繩都遞了過去。
這是趙嘉佳托他編的,其中大多是趙嘉佳的朋友要的,還剩了一些是獨個兒的接單,好些都不在十五班,他挨個兒去送了,回來就見著向天過來了。
“快來幫我釘釘子。”向天見著他就直叫喚。
平日裏卷子資料太多,甭管承重三千克五千克還是十千克的掛鉤,撐不了兩個月,裝滿卷子的文件包就能把掛鉤給扯壞。
從前高一的時候,林時安心疼不停買掛鉤的錢,最終不堪其擾,總算想出了在桌子側沿釘釘子當掛鉤的做法,倒是一勞永逸,再也不擔心卷子太多太重。
畢竟成堆的卷子再重,也沒法兒把楔在桌子裏的釘子給扯下來。
這辦法一想出來,不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同班同學輪著來找林時安幫忙,林時安也不含糊,認認真真挨個兒釘完,還賺了不少錢。
因而這回換了新的教室,向天頭一遭操心的就是這件事兒。
“就來,”林時安當然不會放過這麼賺錢的機會,釘子和小錘子都是開學前就備好的,他拎著工具叮叮當當,三兩下就給向天弄好了。
向天利落地掃完二維碼,不少從前和他一個班的也過來叫他幫忙。等熟人的生意做完,廣告效應也起來了,連帶著15班剛認識的新同學都來找他幫忙釘釘子。
他收完了錢,挨個兒記住了人,正穿梭在熱鬧擁擠的木質課桌間,一個一個□□的時候,一隻帶著名牌表的手忽然截過二維碼,“錢我付了,你釘嗎?”
“釘啊,”林時安聽著聲音都知道是哪位,他客氣道:“稍等啊。”
“林時安,”截住他的人忽然冷笑一聲,帶著幾分不留情麵的刻薄,“你是狗嗎?不管之前怎麼踢你打你,我丟根骨頭你就搖著尾巴過來。”
這話一出,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若有如無的八卦窺探目光在教室中央交接。
這刻薄話的主人也是林時安分班前的同學,大名鞏台山。
給錢的永遠是大爺,他深諳此理,為五鬥米折腰之類的事兒若是落在他這兒,基本算是賺大了。
“我不是狗,你給的也不是骨頭,老班教語文的,我建議你最好別讓他聽見你這破爛比喻,”他的聲音不卑不亢,沒什麼起伏,看不出絲毫慍色不說,甚至帶著幾分調侃。
剛巧他手裏的釘子釘完,他轉過身到鞏台山麵前,“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給你插個隊,”他敲敲桌角:“釘哪兒?”
“別用你刨垃圾的手碰我桌子。”鞏台山忽然揚聲一喝,顯然是專程刁難他的。
林時安歎了一口氣,“我說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意/淫人?我不刨垃圾。”
話音剛落,幾個不明就裏圍觀的同學就笑了。鞏台山一眼橫過去,不少人登時噤了聲,低著頭假裝埋首寫題,耳朵卻豎得直溜溜的。
林時安倒是對周圍的氣流無動於衷,他從善如流地從工具包裏掏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攤手問:“可以了嗎?你不說位置我就隨便釘了。”
鞏台山討了個沒趣兒,忍不住吐槽道:“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所以我皮膚好啊,嫉妒我帥直說,別拐彎抹角。”林時安瞟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林時安!”鞏台山“蹭”地站起來,作勢就要動手。
林時安這邊剛拿出釘子對準桌角,正發愁空不出手來和人打架,一隻手忽然隔著手套握住了他,他抬眼看過去,卻先聽到了聲音,“我付你三倍的錢,你不許給他釘了,先給我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