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的第二天,裴宴就醒了。
他靠坐在床上,才兩日的功夫就瘦得不成樣子了,形銷骨立。
床邊跪了一圈人,戰戰兢兢地彙報著,“我們已經找到李毅的屍體了……”
裴宴表情空白,“他呢?”
“還沒找到,附近隻有李毅的屍體。”
現在這種情況,沒有找到就是最好的結果,緊攥著裴宴心髒的那隻大手鬆了些。
他說,“繼續去找。”
裴宴的傷口耽擱太久了,極易受到感染,拖拖拉拉治了兩個星期才有好轉。
裴宴覺得自己能下床了,不顧醫院的反對,趕緊辦了出院手續,又跑去找小貓了。
他以為那些人抓走果果是為了威脅自己,但是忐忑等了好久,也沒人打來電話,對所有情況都未知的他放大了搜索範圍。
…………
將小獸人抓走的那些人不是沒想著找裴宴要好處,但是,他們的籌碼卻跑了。
果果身子靈活,將綁架他的劫匪們整治得雞飛狗跳,然後又伺機跑了。
臨走前,他的腿部被子彈打傷了,向來在裴宴懷裏嬌裏嬌氣的小貓忍著疼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出了門,便是一望無際的深林,也不知道他們把他帶到哪裏來了。
傷口很疼,小獸人躲在草堆裏連大氣都不敢出,等著搜查的人過去才偷偷摸摸繼續逃跑。
他在外麵小心翼翼地遊蕩了一天,傷口感染高燒不退,被一個好心的醫生撿了回去。
對方不像普通人類那樣看輕獸人,給他治療傷口,悉心照顧他,小貓很感激他,在他這裏度過了三天的安穩日子。
但是他要回去,他還得去找裴宴呢……他說過,隻喜歡裴宴一個人的。
小貓將裴宴送他的腳鏈留給了那個醫生,那個很值錢,權當自己付的報酬。
趁著醫生不注意,小貓又跑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他這才想起裴宴教給他的話,當遇到困難時要學會求助別人。
但是,當他鼓足勇氣去尋求幫助時,那人卻眼冒邪光,還要撲上來抓他,嚇得小貓拔腿就跑。
從那之後,他試探的觸角縮了回去,寧可東一頭西一頭地碰壁,再也不肯求助人類了。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除了沈月清和裴宴,別人都是壞的!他不能相信他們!
他像隻躲躲藏藏的小老鼠一樣,縮著身子尋找他和裴宴的家。
那條路那麼短,劫匪們將他帶來隻用了一天多的時間。那條路又那麼長,小貓用了一個多月才走完。
裴宴聽著下屬一遍又一遍的彙報,麵無表情。
現在的他已經和一個多月前的他判若兩人,在小貓麵前才幼稚和善的男人此時一臉陰鷙,眉眼是化不開的冰霜。
他已經知道是誰在偷襲他們了,是裴宴一直壓在腳下的萬年老二。
想動他們並不容易,裴宴卻像是瘋了,采用了玉石俱焚的辦法,將這個商圈的龐然大物整治地轟然倒塌。
裴宴伺機吞並了它的市場份額,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喜悅的情緒。
裴宴去見了那個領頭人,承諾他告訴自己果果的下落就不再追究他的責任。
那人信了,說小獸人跑了,他們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下落不明。
裴宴靜靜聽著,神色不辨喜怒。
“沒了?”
那人一愣,“沒了……”
裴宴接過手裏的槍,一槍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害得果果與我分開,害他顛沛流離,你該死。”
那人睜大眼睛歪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裴宴擦了擦手,吩咐站在一旁的特助,“你去聯係各大媒體,讓他們廣發尋人啟事,將果果安然無恙帶到我麵前的人下半生可衣食無憂。三天之後,我得看到果果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