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至上品的傳世名畫,少有幅麵特別大的,多是中等和較小幅麵的書畫作品。
“亟待修複的古書畫,經過揭紙、覆褙後上壁,必須豎貼晾幹。如果當時橫著貼的話,上邊的水汽較輕,下邊的水汽沉重,可能會發生上麵幹的快,下麵水汽幹的慢,晾幹的時間是有先有後的。”
“用調製好的漿糊黏貼細宣紙來補洞,就可能難以均勻服帖,不僅補洞難以達到圓滿的效果,還會影響到後麵的全色……”
長春宮。
摹畫組內部。
三三兩兩的新老組員聚集在一起,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屏幕上的畫麵,正在修複圖軸時候的細節問題。
頓時,一個個全都屏住了呼吸:
“易雲,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這幅圖軸可是一級文物,仇英的傳世名作!”
“你不過是過來觀摩文物的而已,沒有經過段主任的首肯,怎麼敢上手觸摸文物?”
……
“嘶啦。”
“命紙揭掉了!”
嘩。
摹畫組內不少初入行的新手們嘩然一片,議論紛紛。
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那號稱與書畫性命攸關的命紙,就這麼被這個人給揭掉了?
這畫麵上的年輕人是誰?
膽子也太大了吧!
敢在段主任麵前沒有經過允許,就這麼上手文物,梁靜茹給他的勇氣麼?
可隨後,別說這批新手們,就連揭紙多年的老鳥,也都被易雲這一招補天之手給震住了……
視頻中,畫麵十分清晰,易雲的動作還在繼續:
“濕毛巾。”
“第一層覆褙紙……”
“揭下來了!”
“第二層覆褙紙也揭下來了!”
……
可惜這個視頻裝裱室內的攝像頭錄製的,錄像也僅是截取修複圖軸的部分片段,優點是高清、聲音清晰。
但也有缺點,就是看的不是很仔細,畢竟有距離。
寧薇薇恨不得把畫麵放大十倍,看清楚易雲那雙修長的手,到底是怎麼動的。
尤其是那中指和無名指,也忒長了叭。
“補天之手?”
“這種徒手搓紙可不常見啊,這個年輕人怎麼會精通這種冷門的術式……”
旁邊,同樣看完視頻,梳著中分頭的王安冷笑一聲。
“會徒手搓紙又如何,這小子膽子忒大了!”
“真是沒有一點規矩!”
“裝裱室有裝裱室的規矩,修複行有修複行的規矩,他怎麼能破壞規矩呢,這是成功了,可萬一失敗了呢,誰給他兜底?”
王安內心的確對易雲不屑。
尤其是在聽到那些女生談論什麼修長的手、潔白的手指之類,在看到易雲這張臉,頓覺一陣身體不適。
自己進摹畫組已經兩年,同為裝裱室年輕一代的修複師,打小就玩馬蹄刀、打漿糊長大,也參與過一次故宮的國慶大展,手底下有不少修複過的代表作。
去年國慶裝裱室沒有申請到畫展,王安一直耿耿於懷。
他很明白,這次的大展之後,裝裱室即將要開啟三年一度的中青年傳承人選拔,自己絕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現在,突然蹦出來易雲這麼個新手,讓王安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寧薇薇關注點倒沒在這個上麵。
她看了眼憋著氣的王安,揶揄道:“王師弟,您這樣子,像是有點生氣了哦。”
“人家可是有段主任罩著呢,怎麼著也不會有事的,依候組長的水平,比賽可都沒討到什麼好處。”
“師弟覺得,自己比起這個易雲如何?”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罷了。寧師姐又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王安倒也不惱,悠悠開口道。
寧薇薇與王安不同,雖然二人皆為摹畫組的組員,可寧薇薇的師傅,是連現任組長侯建飛都得掂量一下的大師級人物。
王安則是完完全全靠著自己的硬實力闖出來的,他的出色履曆和家世如果也算光鮮背景的話,那寧薇薇完全可以吊打他。
若是說還在實習期的易雲,也有背景一說。
那現在,段主任就是易雲身後的那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