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請專家團對線路和人員進行專業評議,這是後來山鷹社用生命總結出來的教訓。
自此以後,山鷹社再也沒有出過事故。
但是此時的社長劉彥麟卻不理解,他甚至感到了吳楚之對山鷹社的一絲羞辱。
他定了定神,揮手止住了身後隊員的質疑,開口緩緩的說道,“小吳總,這個條件太不合理了,我沒法答應。”
望著吳楚之的眼神,他繼續誠懇的說道,“小吳總,山鷹社始終是燕大的山鷹社,不是企業的山鷹社。
請您放心,我們的活動計劃是經過校團委、黨委的批準,才會進行的。”
吳楚之不以為忤,點了點頭,“我知道,山鷹社的活動審批都是嚴格按照規定進行的。
但是,劉師兄,恕我直言,審批你們的活動計劃的人,他們真的懂登山這項運動嗎?”
劉彥麟麵色猶豫著,他知道,吳楚之指出來的這點確實是隱患,審批計劃的人壓根兒就不懂。
山鷹社曆史上的成功,讓校方享受著所帶來巨大聲譽的同時,不可避免在審批時開始流於形式。
最核心的點,還是在於審批的人,吳楚之說得沒錯,他們確實不懂登山這項運動。
團委、黨委皆非登山的專業人士,除了叮囑他們“注意安全”,還能提什麼反對意見呢?
有沒有專業人士參與決策,結果顯著不同。
但是,如果按照吳楚之的條件,山鷹社還是燕大的山鷹社嗎?
活動計劃都要經過果核公司聘請的專家團隊來評估,以後還登個屁的山啊。
他動大腳趾頭想都知道,吳楚之肯定會聘請登山協會的專家,這些專家個個嚴謹又嚴謹的,恨不得所有活動一點風險都沒有。
既然拿了專家費,就得承擔專家的責任,這是位置決定腦袋的決定。
以後還想挑戰自我?
想都別想!
全部活動當做吃吃喝喝、輕鬆愉快的旅遊算了。
隊員們也想到這點兒,每個人臉上都很不好看。
他們覺得沒必要談下去了,這錢雖然香,但是不能拿。
要是拿了這錢,山鷹社幹脆改名字叫做果核公司工會登山隊算了。
劉彥麟深吸了一口氣,相對於其他人,作為社長的他,需要考慮得更多。
山鷹社,不僅僅隻有登山隊。
還有科考隊和社會調查隊。
這兩隻隊伍,拉不到什麼讚助,但是也是吞金獸一般的存在,全靠登山隊的讚助養著。
身為社長,他不能這麼任性,推鍋於曆史遺留問題。
其實從人文角度出發,在他看來,這兩隻隊伍的重要性,還要高於登山隊。
成立十來年,這兩隻隊伍所寫的報告,很多都進入內參。
這比登山,意義還要重大。
而此時吳楚之揮舞的支票,足夠把這兩隻隊伍也養起來。
劉彥麟決定最後嚐試一下,他耐下性子與吳楚之溝通著,“小吳總,我明白您的擔心。
但是也請您相信我們的專業,每個活動計劃都充斥著我們的心血,每個計劃我們都進行了三個月以上的論證,絕無半點糊弄。”
吳楚之搖了搖頭,“我可以適當的進行讓步,評審團可以由校方人員、登山協會專家、當地登山導遊三方組成,保證公平公正。”
說罷,他深深的望著一臉沮喪的劉彥麟,“劉師兄,沒出事還好,萬一出事了呢?我不相信任何口頭保證,事實上你也保證不了。”
劉彥麟身後的隊員不幹了,梗著脖子大聲說道,“吳楚之!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侮辱人!
你憑什麼質疑我們的專業!山鷹社是燕大的山鷹社!我們自己的行動計劃憑什麼需要外人來指指點點?
你懂什麼是登山嗎?這是一場勇氣和毅力的挑戰!沒有勇氣去麵對風險,算什麼登山!”
說罷,他使勁拉著劉彥麟,“社長,走!不跟這種‘山盲’談!”
吳楚之哂然一笑,“我確實不懂什麼是登山,但是我糾正你一點。
我作為讚助商,既然讚助了,你們就得對我公司的形象負責!”
那名隊員更怒了,大聲咆哮著,“我們怎麼就不對伱們負責了?成功了,難道果核公司不會收獲巨大的聲譽嗎?”
劉彥麟默不作聲,並沒有阻止,他也認為隊員說得沒錯。
吳楚之聳了聳肩膀,攤開了雙手,“失敗了呢?如果你們失敗了,你有沒有想過會對果核公司的聲譽帶來多大的影響?”
那名隊員愣住了。
吳楚之繼續說著,“到時候輿論就會說,就是果核公司讚助的山鷹社出事了,你看他們一點兒也不尊重生命,漠視學生安全……”
“這,這,這怎麼可能?小吳總,您太會開玩笑了。我們燕大山鷹社怎麼會出事?”那名隊員忽地勉強地強笑著。
吳楚之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麵前。
身高一米九的吳楚之,在人群裏顯得鶴立雞群,而滿身的腱子肉和逐漸成型的成功企業家氣勢,給人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那名隊員喉頭聳動著,吞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吳楚之嘴角一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你們難道忘記了寶傑為什麼不想繼續讚助你們的原因了嗎?
而且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以前公司給的讚助費,你們都要分出去一塊給其他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