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元月了，將軍府卻籠罩在了陰鬱之中，一片慘淡，連一點節日的氣氛都沒有，紀玨漫步在府內，看不到一絲喜悅的氣氛。
“水心，府裏這是怎麼了？”
“回大少奶奶，側室夭折的孩子的忌日快到了。”
“不是胎死腹中的麼，這樣也要過忌日？”
“因為是大少爺唯一的孩子，所以老太君特別準許了。”
“原來如此。”
一個死去的人的孩子，竟然也能得到如此的殊榮，看來那個大少爺在老太君心中的分量可不一般，就這麼死去了，任誰心中都不快吧，隻是無從訴說，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了。
原本該是張燈結彩的地方現在竟然搞的這般慘慘淡淡的，讓人說不出的鬱悶感，但是是為了紀念那個死去的孩子，她也隻好裝作自己也很感傷的模樣。
耳邊時不時傳來低聲的哭泣，一片黃紙飄落到了紀玨的臉上，擋住了她的視線，趕緊拿掉，何月雪出現在了她的麵前，眼淚婆娑的，原本病弱的她看起來更加消瘦了。
紀玨張張嘴，腦子裏竟然沒有半點可以說出來的安慰話，琢磨了好一會兒，說出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妹妹就不要傷心了。”
何月雪聽到紀玨的聲音，哭聲就更大了，就像是專門在她麵前演出來的一樣，她哭哭啼啼的抓住了紀玨的手，“我要是不那麼不小心，孩子如今也能叫人了，可是，可是夫君就這麼離去，唯一的血脈也沒了。”
紀玨的手被抓的生疼，她忍耐著柔聲勸慰她，“那不是你的錯。”
何月雪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不曉得，又怎麼知道不是我的錯？”
“這個……”紀玨這下是被問住了，她沒想到何月雪會這麼反問她呀，她向水心投去求救的目光，隻是對方好像直接不予理會，好吧，人家是老太君的人自己動不了她，“我是覺得孩子這件事都是注定的。”
“那姐姐是覺得我不配擁有夫君的孩子麼？”何月雪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略帶諷刺的音調讓人聽著十分不快。
“我沒那麼說，若是夫君還在妹妹應該還能很快懷上的。”越解釋越亂，話裏的意味更讓人容易誤解，繼續說下去，紀玨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何月雪低垂著眉眼，冷淡開口，“是啊，若是夫君還在就好了。”
那個死鬼若是還在的話，自己就算是用盡能力也必須要坐上大少奶奶的位置，而不是跟現在一樣要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壓在底下，壓得死死的，沒有翻身的機會。
紀玨從未見過那個將軍，憑感覺，應該是氣宇軒昂，威風凜凜吧！隻可惜她生不逢時，自己從來都沒見過那人，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會有過多的感覺。
迎麵走來的林宣還是那副淡然不驚的樣子，紀玨看到他，往邊上偏了偏，不打算和他打照麵。
之前的事她的氣還沒消呢，她可沒打算就這麼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何月雪看著林宣的目光有些閃光，眼眸裏星星點點的，淚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出眼眶。
她柔柔弱弱的喊了一聲，“二少爺。”
她是側室，沒有喊他小叔子的權利，隻能和奴婢一樣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