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玨救了何月雪的消息不過一晚上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將軍府,就連老太君也聽聞了,自然對她這個兒媳讚賞有加。
隻是她目前的狀況看起來可沒別人嘴裏形容的那麼英勇,被潑了好幾桶的水的紀玨,不負眾望的發燒了,她這身子原本就羸弱,這樣一折騰,立刻就下不了床了。
幾碗苦澀的藥湯下肚,紀玨是怎麼都不願意再喝了。
“你就饒了我吧,這是人吃的東西嗎?”紀玨把藥碗推到一邊,現代吃幾顆退燒藥就能好了的事情,在古代竟然還當成大病來治了。
“小姐,要不是你非得去救人,能受這麼大的罪麼,您啊,就乖乖的把藥喝下去,先把身子調養好了再說。”有了水心下的死命令,春柳哪敢讓她的小姐不喝藥啊,要是怪罪下來,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紀玨無語凝噎,望著那黑漆漆的湯藥,嘴裏就一陣苦味蔓延出來,連胃都感覺不大舒服,似乎有啥要吐出來一般。
“從外麵就聽到大嫂的聲音了,可是藥太苦了?”林宣出去幾日,剛回來就聽到這個讓他震驚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會錯過呢。
剛踏進小院,就聽到紀玨在哀嚎,想必是藥太苦了,想來也是,林家請來的大夫雖然醫術高超,但是用藥十分狠辣,怎麼藥效快怎麼來,導致煮出來的湯藥也苦澀無比,一般人聞著就喝不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煮的這麼苦讓人怎麼喝啊。”紀玨身子還沒大好,身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都已經滿頭大汗了,春柳也不讓她脫掉一件。
林宣跟變戲法似的手裏變出一小包桂花糖,放到了桌子上,“我猜測大嫂肯定喝不下藥,便讓下人買了幾塊糖,也不知道合不合大嫂的口味。”
這幾天被湯藥苦的夠嗆的紀玨看到有糖,二話不說就放進了嘴裏,甜絲絲的襲擊著味蕾,“讓小叔子費心了。”
“無妨,舉手之勞,我聽下人說大嫂去救了她。”
“她?”紀玨對林宣這個稱呼感到詫異,何月雪再不濟也是他大哥的側室,就這麼簡簡單單稱呼一個她可以麼?
“就是何月雪啊,怎麼了?”林宣奇怪的看著紀玨,“你不會是火裏走了一遭,腦子也燒壞了吧。”
紀玨知道在古代側室的地位很地下,但地下到直呼名諱,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救人要緊,就去救了。”
“大嫂沒必要管她,好在自己沒什麼事,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家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林宣對何月雪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偏偏他那死去的哥哥對她喜歡的很,他實在是沒看出來一個心機那麼深的女人有什麼好的,現在還鬧得大嫂去救人,就算林家的人都死光了,也輪不到她來當這個家。
“總歸是一條人命啊,又沒跟人家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幹嘛說的那麼來勢洶洶。”
“罷了,反正人也救出來了,大嫂好好養身體,切莫落下病根。”叔嫂之間還是別走太近比較好,林宣見紀玨沒大礙,又留下了小玩意兒就離開了。
紀玨戳了戳林宣留下來的小玩意兒,一個不倒翁,小人兒來回晃了好久,最終又穩穩的停了下來。
這個林宣到底是什麼意思?
“春柳,筆墨伺候。”既然人家都送東西給她了,她不回禮會顯得不莊重的吧。
春柳倒是很不客氣的就說道:“小姐,你那跟狗爬一樣的字,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來的好,更何況人家林少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又怎麼可能稀罕的上你那幾個字呢。”
“好呀春柳,你看到我現在教訓不了你騎到我頭上了吧,讓你拿來就拿來。”她紀玨雖然字寫的不好,但不代表她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對吧,要送,就要送點新奇的東西,也讓那小子開開眼界,別再把她當成是小孩子,再怎麼,她也是他的大嫂啊。
“好,奴婢這就下去拿,小姐先把藥給喝了。”說了半天,溫熱的藥都快要涼了,春柳摸了下碗底,就把紀玨手裏的藥碗給端了過去,“藥已經冷了,小姐等會兒奴婢再去端一碗過來。”
“哎!”她就是特地趁涼了想一口氣喝下去呀,怎麼又端走了呢!
紀玨在背後怎麼呼喊,春柳依舊是端著碗一眨眼就消失在眼前了,她無奈坐了回去,又一下一下的戳著不倒翁,長著長長的胡須的不倒翁,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