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玨手撐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紙上亂七八糟的畫兩筆,實在是沒法看出紀玨畫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春柳啊春柳……”
“大少奶奶,你也應當同春柳一道去跟水心學學,你看這字寫的跟螃蟹爬過似的,哪裏像是出自大家閨秀之手的。”春柳十分嫌棄紀玨隨手畫的東西,要說是一幅畫吧也太勉強了,說是字吧這也太難看了,還沒她跟在水心屁股後頭學的那幾個字寫的好看。
“敢這麼同我說話,小心我把這些個東西找人繡在你臉上。”她本來就沒一技之長,用簽字筆寫字就已經夠難看了,更別說用毛筆了,繁體字她能認得卻寫不出來,最多也就會一門外語,還不知道適不適用於這個朝代。
“奴婢知道大少奶奶心地善良,不會同春柳一般見識的。”呆在紀玨的身邊越久,春柳就越顯得沒個規矩,心裏默默的把這個曾經不受寵的小姐當作自己的姐妹。
“你啊,我可不是什麼善良之人。”紀玨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善良之人,也就偶爾順手做一兩件好事,可在這裏就被當作大大的好人來看了。
“還說不是呢,前幾日大少奶奶不是免去了一位婢女的責罰嗎,不過那個妾室還真是刁蠻,身子骨看樣子還沒爽利幾天呢,就又在府裏興風作浪了。”別看那妾室柔柔弱弱一推就倒的,沒想到性子這麼毒辣,莫不是這些日子她在府裏打聽到不少有關這個妾室的消息,她還當作那個人也就任性了些,還比不上那個二小姐。
“舉手之勞哪裏算得了大仁大義。”量她也做不起什麼大風浪,紀玨就任由她去了,有朝一日威脅到她頭上,那就別怪她太過分。
“當日少奶奶救奴婢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這會兒還是這麼說,大少奶奶如果不是善良之人,又怎麼會這麼照顧我們這些下人呢。”她雖然目不識丁,但誰好誰壞她還分得清,眼前這位如果有人說她是壞人,她是萬萬不同意的。
“春柳,我越發覺得你愛拍我馬屁了。”紀玨捏了下春柳的小細胳膊:“趕明兒把你嫁掉,省的跟麻雀一樣在我跟前嘰嘰喳喳的亂叫。”
“大少奶奶,二少爺找您。”一個從沒見過的麵孔走到了紀玨的房內,福了福身子後說道。
“哦。”紀玨從榻上跳了下來,春柳想跟著,被紀玨的眼神一瞪,還是縮回了腳。
“不知道二少爺找我何事?”大老遠的紀玨就看到了那個耀眼的人,墨綠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沒顯得人老氣,反而更顯精神了。
“無事就不能找了麼?嫂子上回可說如果有什麼話想說的話就可以過來找嫂子,怎麼這話這麼快就不算數了?”林宣招呼紀玨過來,順便把自己前幾日從叔父那兒得來的一隻假的青蛙交到了紀玨手上。
“癩蛤蟆?”紀玨看到手裏的東西一陣惡心,在她年幼住在鄉下的時候就見過癩蛤蟆噴汁液,那場麵實在是太惡心了,這個林宣,居然還把這麼惡心的東西放到自己的手上。
“什麼癩蛤蟆,這是青蛙,你看這裏有發條,隻要多轉幾圈,這個小玩意兒就會自己跳起來,前些日子番邦的使節進貢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兒,皇上賞賜了一些給叔父,我便挑選了些小玩意兒帶了回來,本想著逗你開心呢,你居然說這個是癩蛤蟆,也罷,女子本來就見識少,也難怪你把青蛙錯當成癩蛤蟆了。”林宣把放到她手上的東西又給拿了回來,既然不喜歡,他也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給都給我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紀玨一把搶了過來,“仔細一看還真的是青蛙嘛。”紀玨蹲到了地上,轉上幾圈發條,然後把青蛙放到了地上,但這隻青蛙卻不買賬,一動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