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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去了多久呢?
一年,五年,十年?十幾年?
一個人的日子總是很難熬的,但又似乎沒什麼時間概念。
虔虔終於長大了,十五歲了,是時候扛起生活的重擔了。
傅景行從十幾年前離開M國起就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那場事故帶走的又豈止是一個女人,也帶走了他生命中所有和快樂相關的情緒。
他依舊那麼好看,隻是已經很久沒笑過了,哪怕是連敷衍的勾唇動作,他都做不出來。
他的腿在最後一次火拚中,受了些傷,當時那場爆炸,他本可以跑出去的,但他不知為什麼沒跑,救援團隊把他帶出時他的右腿被斷裂的鋼筋壓住,已經停止了血液循環。
他失去了一條腿,但撿回了一條命,可他依舊不開心。
他已經擁有很多人終極一生在追求的一切,他再也不需要努力,他又買了架鋼琴,雪白的琴身,優雅聖潔。
他不再經常出門,長久的待在家裏,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教育虔虔上,剩下的小部分時間,他就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怔怔望著那架鋼琴發呆。
偶爾眼眶酸澀的時候,會出現幻覺,似乎有個一身白裙的女人坐在鋼琴邊,十指翩飛,琴聲如水。
他看到女人的眼神,澄澈,靜謐,清冷,疏離,像一汪深沉的海水。
跟幻影對視上那一刻,他的眼眶微微的濕潤了。
那是她,是他第一次見到的她。
明明第一次見麵,他就看出了她從骨子裏透出的傲慢和涼薄,卻仍是那樣無可救藥的為她著迷。
所以他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這個結果?
為什麼,為什麼他明明愛上的就是她冷漠疏離的那一麵,卻在得到她後一次次不甘心的想要改變和馴化她?
他愛上的是狼,那他就該接受她擁有狼的秉性,狼的脾氣,而不是把狼困在身邊,卻又要想方設法地把她馴化成犬。
他,錯了。
一見鍾情,三年相處。
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也沒有讓她好受過。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他是那樣的想把她留在身邊,可她的離去,卻又是那樣的決絕。
既然愛她,又為何非要和她較量?
既然愛她,又為何非要和她計較那麼多?
如果不是他當初被嫉妒衝昏頭腦,打著用再一次的困頓和禁錮煉化她脾氣的念頭,那是不是兩人已經和好了?
他明明知道,像她那樣的人就是一生都不會低頭,他明明知道的啊,又為什麼還是做錯了事呢?hTtPs://m.ggdown8.net
隔著層虛幻的水光,幻影中的女人似乎站起了身,雪白的裙擺,比鋼琴還要優雅和聖潔,她在漸漸遠去。
“不,你別走!”
傅景行站起身,瘋了一樣地撲過去,卻因為腿不方便遲了一瞬,終究是隻擁抱到一片虛無。
眼睛一眨,幻影消失,冰涼的液體滑落麵頰。
視野變得清晰,哪有什麼女人,哪有什麼裙擺?
空蕩的客廳中,陪伴他的隻有孤零零的鋼琴,以及……滿室的清寂。
心髒像被刀生生剜去一塊血肉,他跌坐在鋼琴前,精致的容顏,一片凋零的衰敗。
曼曼,曼曼,曼曼。
她終究還是不肯原諒他,走後連一捧骨灰也不讓他尋得,離開了十幾年,一次也沒去過他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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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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