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心儀還欲多說,傅景行突然正了神色,淡聲道。
“放心,我做事之前都會考慮好後果。
對我而言,一根小小的手骨算不了什麼,不會影響我的生活。
至於曼曼,她現在失去記憶,我們兩個相處的很不錯。
我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手骨給她也算是留個保障。
萬一有朝一日她恢複記憶,想起我們之間不愉快的東西。
有這根骨頭在,她就算跟我鬧,也不會鬧得太狠。”
傅景行睨著自己的手,動了動手指,目光落在白潤的指尖,散漫一笑,語氣平淡。
“我欠她的太多了,還是還不上了。
她又不是會不計較的性子,既然如此,便也讓她欠我一次。”
他把目光轉回藺心儀身上。
“比起一塊可有可無的骨頭,我更想要一個穩定的家庭。”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
“媽,我知道你會理解我的。
往往一個人童年越是沒有得到什麼,長大後,那東西就越會成為他的執念。
你沒有給過我圓滿的家庭,便更加不能剝奪我自己追求這一切的權利。”
藺心儀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變得慘白而無力,那雙和傅景行像了八分的眼睛,怔怔盯了他足有半分鍾,嘴唇幾次蠢動,最終也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傅景行有理有據,甚至不惜內涵她這個母親做的不稱職,以至於她徹底的無話可說。
手術終究是開始進行了。
醫生給傅景行打了支麻醉針,傅景行特意要求他別過量,他想清醒的參與手術全過程。
醫生雖然不理解,但還是保持了尊重。
傅景行垂著眼睛,麵色淡淡地看著他用柳葉形狀的手術刀一點點地割開自己的皮肉,漂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神情很專注。
源源不斷的血珠從他的手指一側往外冒,他淡淡地看著,在看到醫生剖開肌理取出一枚沾著血跡的骨頭時,甚至還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唇。
麻醉的效果是在術後兩個小時後開始淡化的,十指連心,這句話一點也沒騙人。
傅景行終於體會到了當年的小仙女躺在病房時到底有多麼的痛苦和無力。
隨著痛苦的出現和加劇,他的臉色開始變白,額頭冒出一圈細汗,抽絲剝繭的痛,從他的手指上一路蔓延至心底。
他開始煩躁,想要對身邊每一個照顧他的護工發脾氣。
他終於意識到當初的小仙女為什麼會那樣對待他。
他現在簡直比她當初還不如,術後不過三個小時,就已經罵走了三個護工。
第四個小時,醫生過來告訴他,黎荊曼的手術結束了,很成功。
傅景行因為痛楚而焦躁的心得到了短暫的安撫。
他終於又恢複了溫和的一麵,叫來了護工,囑咐了他一番。
……
黎荊曼的麻藥打的很足,整個手術過程中她都在昏睡。
她醒時已經是手術八個小時後,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
但護士還是第一時間給她送來了止痛片。
竟然是護士,不是傅景行。
她愣了下,隨即想起傅景行的確是跟她說過他這幾天有工作要處理,會和恩格斯他們在一起,沒時間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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