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陰冷的雨夜,街上幾乎沒有人,昏暗的路燈隻投下一個一個光暈。黑暗的街角,一個身影正慢慢走進光暈下。那是個披著鬥篷的女人,這樣的雨夜,可以說是穿的相當單薄。濕漉漉的鬥篷根本給不了人一絲溫暖,黏膩的搭在身上。雨水順著帽簷頭發臉頰流下,模糊了視線,女人抹了一把,繼續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著自己的腹部。鬥篷貼在身上,將她那渾圓的肚子顯露出來,每走一步,順著腿管留下的血跡就迅速被雨水衝淡。
小街的盡頭,是一家孤兒院。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一頓豐盛的晚餐本就是奢望,孩子們依舊是喝著可以照的見自己影子的菜湯外加幹硬的麵包。科爾夫人正煩躁的教訓著兩個爭奪食物而大打出手的孩子,聽到敲門聲自然是罵罵咧咧的去開門。
“這樣的鬼天氣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拜訪,可別是來蹭食的討債鬼,我們自己都已經快要餓死了!”或許又是那幾個常在街區討錢的乞丐,科爾夫人猜測著拉開門,探出頭去。
穿著黑色鬥篷的女人扶著門簷倒在了階梯上,下身是一大片和著雨水的血跡。
“瑪麗!”科爾夫人尖叫起來,呼喚著廚娘瑪麗女士。
“天呀,她這是要生了!”瑪麗檢查了一下,大聲告訴科爾夫人。
“這可不行,她可不能在這裏生!”科爾夫人果斷的拒絕“我這裏不能再多一個人了!一個也不行!!”
“她要生了,歐!夫人,你抓疼我了!!”瑪麗失聲叫道。
黑色鬥篷的女人仿佛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卻沒有發出一聲叫喚,她蒼白的麵容,下唇被咬出血來,狠狠抓著跪坐在她身邊瑪麗的胳膊。
“快把她弄走,弄走!”科爾夫人叫喚著,她看著麵前女人體內湧出的大量血液感到害怕。“她要是死在這裏我們又要負擔一筆葬儀費!!”
“歐!夫人你放鬆…..請別這樣……”瑪麗叫嚷著捂著自己的胳膊,卻掙脫不開這個瘦小女人的手。
整個場麵滑稽而又駭人。
女人整個身體一震,然後力量像是鬆懈了一般,無力的平躺在地上,終於發出了一絲□□。
“天呀,是個男孩!”瑪麗驚叫著,顫抖的拍打著才生下的男孩,讓他發出哭聲。
“我的上帝,這又是一張嘴!”科爾夫人喋喋不休,看著瑪麗用圍裙抱著這個才生下來的孩子。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女人吐出一口氣。
“你說什麼?你不能這樣!”科爾夫人看著這個氣息奄奄的女人,詛咒著。
“湯姆……裏德爾……”女人又說了一遍,手在鬥篷裏摸索著。嘩啦一聲,鬥篷的內袋裏掉出了一樣東西,科爾夫人眼尖的看到,這是一條鑲著綠色寶石的項鏈。
“湯姆……裏德爾……”女人如同交代了遺言一般閉上了眼睛。
“哦瑪麗,我們得趕緊去通知警察局!”科爾夫人假裝蹲下身子,將那條項鏈放進衣袋裏。“這位可憐的夫人去世了!”
“可是這個孩子?”瑪麗抱著孩子正不知所措,沒有看見科爾夫人的動作。
“交給我來吧,你趕快去!”科爾夫人接過孩子。
瑪麗拿上雨傘,匆匆跑向警局。
雨越下越大,簡直讓人煩躁,但是絕不影響破釜酒吧內喝酒聊天的客人,隻是大門打開的時候,眾人也會去看一眼進來的是誰。
大概是霍格沃茲剛畢業的學生,非常年輕。及肩的黑發,略有些蒼白的臉。黑色的眼睛四處一掃,有些慌亂,但是立刻鎮靜下來。
眾人移開自己的目光,黑發黑眸的青年徑直走到了吧台前。他雖然年輕,卻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淩烈氣質,長袍隨著他的急速行走在身後翻滾。
“年輕人,我從未見過你!”老湯姆笑著對坐在吧台前的青年搭話。“你要來點什麼?”
“火焰威士忌。”黑發黑眸的青年並不答話,睨了老湯姆一眼“還有空房間嗎?”
“當然有,價錢方麵……”
“帶我去!”黑發黑眸的青年喝掉麵前的酒掏出一把金加隆放在桌子上。
“不需要這麼多,請跟我來!”老湯姆笑著在前麵引路。在拐角上樓的第三間的門口停下。“這一間是目前最好的。”
“我不需要客房服務,也請別來打擾我!”將房門關上,黑發黑眸的青年巡視了一下房間的各個角落,雨打在窗戶上,外麵是一片朦朧。
“該死的!”青年終於發出了一聲咒罵。
納吉尼張著血盆大口撲向他的場景一直在眼前浮現,那種疼痛,蛇毒順著血液冰冷流淌時那恐懼與寒冷的感覺,絕對是真真實實的。但是現在呢?黑眸黑發的青年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依舊是陰沉嚴厲的表情,卻是年輕了許多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