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閔呼吸急促,眼底帶著被風霜和歲月磨平了的喪失許久的怨恨和憤怒。
簫譽看著他,“小竹子真是你兒子?我讓人查了,當年你前腳出事,你弟弟一家八口人命跟著就相繼發生意外。
王大人這些年在春溪鎮住著,想必是不知道小竹子在王家村過得慘日子?
子慕和你說沒?他遭的那些毒打?”
王昌閔許是在咬著牙,下顎線繃的緊緊的,麵上的怒火幾乎呼之欲出。
“我真是不明白,家人讓害的全都死了,王大人苟活在這裏,圖什麼呢?既不想報仇,也不想證明自己,就天天暗戳戳的去挖泥?
就算是你查清楚了津南碼頭的貓膩又如何呢?
你弟弟一家八口大活人能起死回生?
小竹子從小挨得那些打能被抹去?
你是活著呢,但別人因為遭受的那些本不應該遭受......”
簫譽這錐心之語到底是沒有說完,王昌閔低沉的,顫抖的一聲吼,“夠了!”
簫譽揚了一下眉梢,沒再說。
王昌閔急促的大喘了兩口氣,很緩慢的蹲了下去,顫抖的雙手在頭上用力的搓了兩把,“你找我,想要做什麼?不是單純的來敘舊吧。”
簫譽明人不說暗話,“我爹慘死沙場,身為人子,我既是知道他死的蹊蹺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害他的人是誰,我不說,王大人想必心裏也有猜測。
我要報仇,王大人想要一起嗎?”
王昌閔抬眼看簫譽,眼底是赤紅的。
簫譽眼中勾著笑,仿佛蠱人的妖孽,“王大人想不想一起你自己考慮清楚,但是再有兩三天,我就從春溪鎮走了,小竹子一並帶走。”
王昌閔神情一怔。
簫譽失笑,“我現在來找王大人,那是因為王大人對漕運相對了解,說白了,是我有求於王大人,這對王大人來說,是好事,你可以拿著我的這個有求於對我提出要求。
比如,讓我善待小竹子,比如,讓我好生培養小竹子。
若是將來我找到了能代替王大人的人,這個有求於沒有了,王大人可就無法像我提要求了。
按照我的一貫做法,不瞞王大人,我會把小竹子培養成蘇子慕的護衛和忠仆,一輩子沒有自我,隻有蘇子慕。
蘇子慕活,他活,蘇子慕死,他死。
雖說用一個小孩子來威脅王大人,手段未免有些下作。
但我這個人,向來不擇手段。”
也不知道是簫譽這些威脅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王昌閔本身就不甘心,他赤紅的眼睛和簫譽四目相對,不過片刻,他啞聲道:“我不可能明目張膽出現在任何人麵前。”
但凡能活著出現在人前,他也沒必要過得不人不鬼。
“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任何一方都不會放過我。”
簫譽等得就是王昌閔這句話。
“所以,我沒有看錯,既是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你,王大人這些年還是在堅持不懈的查碼頭的事,對麼?”
說著,簫譽朝王昌閔恭恭敬敬抱拳行禮。
“我之前的話,算是一個激將法,王大人心懷天下黎民,是百姓之福,我替天下百姓謝過王大人,那麼......王大人願意加入我的,我稱之為複仇者聯盟的方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