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沒說話,隻含著笑看她。
蘇落看了長公主一眼,將那酒杯接過。
坐在這裏,又是這樣的場合,蘇落端著酒杯不免想起那日在真定的酒樓,簫譽就坐在她身邊,眼裏帶著笑,那樣溫和的和她說:“沒事兒,說錯了我們又不打你。”
帶著幾分促狹,但更多的是給蘇落依靠。
現在想到這個,蘇落猝不及防落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又見著了長公主的那種忐忑緊張的心情,驟然便舒緩幾分。
簫譽雖然人不在,但這句話陪著她呢。
別怕,蘇落。
“那我就試試,若是說的不對,殿下和各位老板莫要見怪。”
說完,蘇落將那酒杯送至鼻尖,很輕的聞了聞,又聞了聞,心裏有了判斷,她將酒杯放下,“是葡萄釀造的果酒,用的是中秋節前成熟牛奶葡萄,種子源於西域,栽培應該是在中原,酒曲應該是在糯米中加了適量的豌豆,酒中帶著豆香。”
蘇落最初剛說出這是葡萄果酒的時候,大家還隻是別有興趣的含笑看她。
可當蘇落連酒曲中有豌豆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一桌子的人,臉色就變了。
愛酒的人,最亢奮不過遇上一個懂酒的知音。
那豐寧酒樓的老板啪的一拍桌子,眼底冒著熱光,亢奮起身,“還有什麼?還能聞出什麼?”
其他人也看著蘇落,幾乎要屏氣凝神,等她一個答案。
蘇落抿了抿嘴,腦子裏將簫譽那句“沒事兒,說錯了我們又不打你。”又轉了一遍,捏著手心潮乎乎的汗,忐忑又興奮的道:“釀酒的木桶用的應該是橡木桶,但是這酒封存的時間應該不長,橡木桶的香氣並沒有太好的和酒水融合。”
豐寧酒樓的老板簡直如獲至寶,啪啪拍掌,“說的好!”
他嗓門大,因為激動而麵色發紅,眼底灼熱。
蘇落一側,真定那小酒館的老板頓時大笑起來,“我沒說錯吧,我們蘇大兄弟在這方麵,絕對是高手。”
長公主一直沒說話,此時笑著道:“這位小兄弟看著年紀也不大,今年十四五歲?不知是,師從何人?”
長公主叫她小兄弟,蘇落一時間不知道長公主是沒認出她還是給她麵子。
應該是沒認出吧。
她在鎮寧侯府那幾年,就見過長公主兩三次,還是遠遠的見了一眼,她甚至都記不得這人就是長公主,人家何等身份,怎麼可能記得她。
深吸一口氣,蘇落恭順回答,“回殿下的話,並未承師,不過是家母喜好釀酒,總在家中嚐試各種酒水,或自己動手釀造,或買來品嚐,我耳濡目染學了一星半點。”
長公主有些意外。
蘇落十歲就來了鎮寧侯府,這一手辨酒的本事,是十歲之前學的?
“蘇兄弟就有這樣的本事,那你母親豈不是更加厲害,不知可否引薦......”
“咳咳!”豐寧酒樓的老板話沒說完,被真定小酒館的老板清著嗓子咳嗽打斷。
豐寧酒樓的老板頗為疑惑的看向他。
蘇落道:“我母親五年前就過世了。”
豐寧酒樓的老板頓時一臉意外,“我,這,對不起。”
他一個六十多歲的酒樓老板,誠心和蘇落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道歉,衝的是蘇落這份本事。
蘇落就又想起簫譽說的話:他們看中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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