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從昨天開始,韓雲海就開始了自己的蝸居生活了,雖然曾經也嚐試過這樣的生活,但那隻是一種嚐試,現在韓雲海必須麵對,麵對空空的房間,一個人吃喝拉撒睡,門一關,就似乎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了。渾渾噩噩的過上幾天,才明白這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他還是迫切的需要這個世界,雖然看起來世界在玻璃窗之外,相比人聲鼎沸的嘈雜,他更需要有一個電話,或是手機的震動,也許隻是需要一點動靜,以此證明自己的存在。他是如此害怕被世界忽略,害怕無韓雲海。

今年的冬天一切似乎都有些異樣,怪異的天氣,那個早晨的南風,都在配合著韓雲海那異樣的心情。連日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一樣的出操跑步,一樣雷打不動的飯菜,讓他心裏多了些離別的傷感。自從向上級組織遞交了轉業報告他就一直在等待,有些興奮,打從當兵的那天起他就等待著這樣的日子到來,這一等就是十四年,他感到自己的青春就在等待中消磨殆盡,今年終於有了勇氣去麵對那一天的到來,而這個勇氣的來源卻是妻子文。說來讓他有些慚愧,自己一個大男人卻在麵對人生道路另一次選擇時機卻靠一個女人的鼓勵而完成取舍,也許是在部隊生活的時間太長了,雖然有些厭倦,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像滾動的原木即使沒有推動也會靠慣性移動,而他自己的軍旅生活就像是滾動的原木,總是沒得選擇,隻是外力的推動下前進,這一天直到他和文結婚後而改變,其實真實地說是因為生活的壓力讓他不得不停止那種周而複始的轉圈日子。

認識文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韓雲海從沒想過他的愛情是這樣開始的,雖然很小的時候韓雲海就有過對愛情的幻想。那也許是一次偶然相遇的回眸,或者是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要不就是長久暗戀著,隻到有一天他蘇醒過來。但從未想過是借助現代手段——網絡,找到自己的她。可那時就從沒想過會有網絡,在韓雲海出生的那個地方,韓雲海的想象力就隻有那麼一塊天地,就這些還得借助一些殘缺不全的書,才能完成韓雲海的種種對於愛情的幻想。

韓雲海是一個相信傳統的人,總覺得那樣才是完美。因此,在韓雲海上大學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遠離電腦的土著,當然就談不上網絡,直到畢業的時候,同學們建立了校友錄,一位要好的朋友給他申請了一個可以同很多人聊天的QQ號碼,韓雲海才結束了無網時代。說這些是想告訴大家韓雲海曾經多麼固執,一個網絡時代的網盲現在想來有些不可思議。

2002年8月2日,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隻是那天豔陽高照,似乎有一個不錯的天氣,一個沒有任何預兆的日子。就這樣一個很普通的晚上,長日不見的哥嫂請韓雲海在外麵吃了飯之後,他們帶著小侄女去逛街,而韓雲海覺得心裏有些亂糟糟的,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該去幹什麼,用妻子現在說的話,韓雲海那時剛處於青春期。韓雲海不知道一個二十多歲的老男孩還有沒有青春期,隻是百般無聊,他就到了一個網吧,用了一個虛擬的身份“烏托邦”進入一個社區聊天室,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進入那個聊天室,直到現在妻子文也有過這樣疑問。在那個虛擬的空間裏,韓雲海喜歡這種沒有身份牌的空間,長得帥不帥沒關係,有沒有成就一番事業也沒有關係,現在想來有事業的人沒有幾個會去上網聊天的,就像今天韓雲海根本在也沒有進過那個聊天室,雖然現在韓雲海依然一事無成。但那時韓雲海確實就像一條鯊魚隱藏在浩瀚的大海裏,等待獵物出現,這也是妻子對韓雲海那時表現的評價,韓雲海不覺得是那樣。韓雲海喜歡看別人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人人都像是哲學家,遊動在網絡支撐的海洋裏。一直韓雲海都以為文就是他那天得到的獵物,但在韓雲海與文很熟的時候,她告訴韓雲海是他上鉤了,讓她釣到韓雲海這樣的鯊魚,她怕韓雲海坑害別的女孩,就隻好自己犧牲了。聽了這話韓雲海隻覺得幸福,韓雲海知道她和自己一樣基本上不上網,隻是在她表妹為了幫她掃盲,才陰差陽錯的進了那個空間。這些都是那個可愛的表妹告訴韓雲海的,為此,韓雲海雖然心底暗喜,但還是韓雲海常常笑她第一次上網打魚就撈到韓雲海這條凶猛的魚也算倒黴的。

其實在網絡上聊上幾句,並不能說明什麼,韓雲海的聊友又有幾個不是天天在線,也沒見怎麼著,何況那天韓雲海前後隻有一個小時,也就十句話,他那時打字特慢,大家總是說他反應弧太長,為此,根本沒有人理他。但韓雲海隻能以質取勝,好在他還有些風趣,還能運用一些經典的詞彙,小時候作文也沒有那個水平。韓雲海就是在那天結束的時候留了一個手機號碼,沒有想到她會跟自己聯係。事後韓雲海也在想為什麼要留電話,可能是想給自己長期封閉的世界留一扇窗吧,抑或自己很少上網,回部隊之後,下一次可能就是半年,沒有時間,韓雲海就沒有那麼多矜持,因為韓雲海不知道哪一天還會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