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仙！”
他輕輕喚了一聲。
“你回來了。”
寧依仙的表現很淡然，或許她嬌軀顫抖了一瞬，但最終被她抑製住。
“依仙......”
寧凡羽再次呼喚一聲，聲音微微顫抖。
他見到寧依仙發絲中已然多出了絲絲斑白。
當年那個見到自己便會甜甜叫上一句‘羽師兄’的女子，已然變了。
她已然沒有了曾經的青澀，百年獨自傷，滿臉盡滄桑。
老了。
寧依仙老了。
是了。
寧凡羽已然四百歲，寧依仙亦臨近四百，到了金丹期壽命的盡頭。
若不服用增壽之物，或許用不了多久，世間再無寧依仙。
“終於等到你了，可惜我的壽命已然不多了，最後能夠再見到你，我亦滿足了......”寧依仙淡淡道。
“依仙，今後我不走了，我和汐月都會陪著你，你不要放棄修煉，我會為你續命。”寧凡羽感受到寧依仙的狀態，心中堵得慌。
寧依仙太孤獨太孤獨，不知道這幾百年她是如何過來的，如今她不過才金丹後期修士，想來根本沒有努力修煉。
一想到寧依仙有可能再過幾十年後會不存於世，他的心便會痛苦一分。
寧依仙搖頭：“羽師兄，不用了，這世間已然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東西了，看到你和月姐姐歸來，我很開心，這便夠了。”
她轉身離去：“羽師兄，進來說吧，芷幽姐姐也在的。”
寧凡羽歎了口氣，又想到了那個女人，心中感慨萬千。
蕭汐月帶著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後伸手在寧凡羽腰間擰了擰。
“這個......說來話長，哎，汐月，進去說吧。”寧凡羽有些犯難了。
當初為了避免薑玄懷疑，他可是聲稱沈芷幽是他的雙修道侶。
若是蕭汐月得知，必然會吃醋，這不還沒見其人，已然有些醋意了。
進入洞府中，依舊是肉眼可見的簡潔，樸素，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東西。
有個白發女人躺在床榻上，麵容上已然生出了些許皺紋，氣息虛弱不堪。
“芷幽姐姐快不行了。”寧依仙冷聲說道。
蕭汐月微微皺眉，沒想到此女竟然到達了壽命盡頭，已經奄奄一息。
“哎。”寧凡羽走到窗前，看著床榻上春殘花謝的女子，心中微微掀起波瀾。
“你來了。”沈芷幽睜開了雙眸，看了寧凡羽一眼，又看看了蕭汐月，道：“這就是你心中的她嗎，確實很美......”
寧凡羽道：“沈姑娘，幾百年過去，我對你已然沒有了當初的仇恨，你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怪不得你。
“我可以為你續命，你若好好修煉亦有可能成功化嬰，獲得新生，這兩百年，就當是你騙我的懲罰，如何？”
沈芷幽沉默，雙眸霧氣蒙蒙，很快凝淚落下：“你不恨我，可我恨你，你為何如此無情，將我丟在此地幾百年......
“幫我續命，你還是留著自己續命吧，我不需要，不需要你的施舍，讓我安安靜靜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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