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的到來(1 / 3)

傍晚,候機大廳,人聲鼎沸,離別的,迎接的,到處不一樣的心情呈現著不一樣的表情。上海到北京的飛機已經到達了好一會兒了,接機口人流都差不多要散盡了,司機小孫仍舉著大標牌,踮著腳,四處張望,標牌上麵寫著“蕭思思”。

一中年婦女和一少女拖著大大小小七八個行李箱往接機口出來,行李多得讓人覺得像是搬了家。這個中年婦女就是蕭思思,四十出頭的年紀,雖已富態,可是仍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美人胚子,少女是她的女兒叫蕭愛丁,隨母姓,十五、六的年紀,穿身白裙,臉頰清純,眼神清澈,青春洋溢讓人好感頓生。兩人出了口,蕭思思就見了標牌,叫了女兒跟上,便大步朝小孫走去。小孫很有眼力勁,很快就迎上去,寒喧著拿過行李。一行人一起走到一輛帕薩特前,車子的牌照上卻顯示著這不是普通的車,而是一輛軍車。

小孫的車開得很好,一路上很平穩,就是車子裏太寂靜了,母女倆可能太累了都不說話,小孫也不好意思開口。這次接蕭司令的女兒和孫女回家,他也心存疑惑,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對母女。

蕭司令名叫蕭豫齊,在中越戰爭中立下過戰功從而一路升官,平步青雲,可就在他一任妻子死後沒一年,蕭思思的同學薛雪——一個離異女人帶了個孩子就嫁了過來。車子上,蕭思思也在暗自考慮著見了麵該說些什麼,十幾年了,沒有碰麵雖說是父女還是很尷尬的。

蕭思思的母親是蘇州人,所以蕭思思在很大程度上像極了母親,外柔內剛,但與母親不同的是,她沒有選擇一個北方男人嫁了,她覺得像他父親那樣的北方男人大男子主義重,隻重朋友心裏沒有家,所以在大學裏遇到了來自蘇州的戴著金絲邊的丁越,一下就陷了進去,丁越雖然家務活都能做,把屋子打掃得幹幹淨淨,也能做一手好菜,就這樣入贅了蕭家,生了女兒,當蕭思思與父親由於薛雪的到來而鬧矛盾的時候,丁越中間還陪著笑臉兩邊說好話,但扭不過妻子,蕭愛丁三歲時一家人來到蘇州。丁越做了大學老師,蕭思思則是到了一家事業單位裏工作。妻子與丈人不說話,但丁越還是很周到的逢年過節打個電話,寄去禮品。夫妻倆隻生了這一個女兒,於是寵上了天,穿得用得都像個小公主,還安排進了女校學習,學鋼琴學舞蹈,幸虧女兒性子像父親,沒有像母親那樣嬌氣,樣樣事情都不用操心。一家人很歡喜的過到了蕭愛丁的15歲,丁越在一次春遊時為了救學生而葬生大海,蕭思思失去了主心骨,一下子像換了一個人,不但不愛出門,還經常得流眼淚。蕭思思的表姐出差到蘇州的時候特地去看了一下這個妹妹,回京還沒放行李就到了蕭司令那淚如雨下。就這樣找了個蕭愛丁要回京考大學能容易點的理由,好說歹說把母女倆拉回了娘家。

蕭愛丁管蕭豫齊叫爺爺,對這個爺爺的印像僅限於父親電話中讓她通話問候,蕭愛丁在這一點上與父親保持著一致,認為大人都有自己的感情處理方式,所以雖然對這個爺爺沒有特別深入的感情,但也沒有失去尊敬。

“快到了,最裏頭那幢樓就是”小孫的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蕭愛丁抬眼望去,那是個很高級的小區,都是獨體別墅,連門口的保安都與別處的不一樣,站得筆直,開進去的道路是林蔭路,九月份的天氣,這條路卻在樹蔭的遮蓋下顯得清涼無比。在最裏的這幢別墅,愛丁一眼就看到了二樓的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白發的老人,在注視著他們,愛丁眨了眨眼,想看得清楚點,車子就已經到了門口。門口站著兩人,中年婦女應該就是蕭思思的同學,意義上的後媽——薛雪,另一個就是一直在司令家做事的王媽,王媽一看到蕭思思就紅了眼眶,一把摟了過去,思思也淚流滿麵,薛雪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連忙說進去再說,但思思是理都不理,愛丁看著他們,覺得兩人一比較,思思一下子就老了幾歲。相由心生,真的是不錯,看到爺爺對這個小奶奶還是不錯的。愛丁跟就叫著“王媽、薛姨”,王媽瞧著愛丁出落得水水靈靈就心生愛憐,“丁丁回家真好,以後王媽照顧你”,薛雪也很驚訝愛丁能叫她,高興得語無倫次起來,不去計較叫什麼了,忙說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