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中網球界,隻要談起暴力網球就絕對離不開獅子樂中學。這不僅指的是他們的網球風格,也指帶著他們對待敵人毫不留情的行事風格。九杉自然知曉別人是怎麼看待獅子樂的——血腥、暴力、惡人。但九杉不在乎,因為隻有弱者才會妄想著憑借口舌挽回尊嚴,而強者的義務便是盡數接受弱者的恐懼忌憚,越是被人口誅筆伐不就越意味著他們實力之強嗎?
“九杉,明年獅子樂就拜托你了。”
“交給我吧,我們一定會用我們的‘暴力’征服全國大賽的。”
從前任部長手上接過部長位置的九杉一直在為衝擊全國冠軍而努力著,無論是獅子樂常年作為網球強校的底蘊,還是從部裏挖掘出的九州雙雄,他對獅子樂的奪冠都充滿了信心——他們的暴力會粉碎所有在擋在他們麵前的對手。
至於對手受了傷?那不過是他們實力不足的問題。所以對於自家隊員或玩弄、或淩虐對手的行為他向來放任。隻要能贏他便不在乎結果,但如果輸了——
“Game大穀島田,局數7:5,立海大附中獲勝,盤數1:0。”
——那就另論了。
九杉沉下臉,他現在很生氣,從地區賽到現在的四強賽獅子樂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的恥辱!
作為獅子樂中學網球部的部長,九杉自然關注著所有阻撓他們通往冠軍的對手校,而去年成功把他們狙擊在四強賽的立海大自然也在他們重點關注名單上——隻不過在九杉心中擁有著關東王者名號的立海大隻是“難纏”的對手而已。
這不是說他看不起一年級選手——畢竟九州雙雄的兩位一年級正是他力捧起來的——而是部長這個職位所代表的意義遠不隻是實力這麼簡單。他對還未真正經曆屬於初中網球屆的殘酷的少年人是否能夠正確引領社團抱有懷疑,更何況還是以沒有教練而出名的立海大。
當然,出於謹慎的態度他還是將今年立海的情報過了一遍,並按照他的理解排兵布陣了一番。但現實很快就打了他的臉——雙打二立海大以7:5贏了他們的王牌雙打!輸並非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竟然就這樣被人耍的團團轉!這絕非強者應有的表現!
“回去後記得領罰。”九杉對歸來的兩人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看向即將上場的雙打一指示道:“別犯了和他們一樣到處賣弄的愚蠢問題,直接幹掉對方。”
“放心好啦,隻有鈴木前輩才有那個壞毛病。”回話的少年有著一頭黑色卷發,他操著奇怪的口音調侃前輩一句,並偏頭躲過後方鈴木向他發起的捏耳朵攻擊,“嗨呀鈴木前輩生氣了~我們會幫你贏回來的你就饒了我吧。”
“哼,你小子別以為被人稱為雙雄就可以飄了。”鈴木知道眼前這小子有多滑不留手,便停下攻擊把手重新插回口袋,“立海大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小心點。”
“隻是一個同調就把你嚇到了啊鈴木?別這麼不中用啊。”站在千歲身旁的另一位隊員用白眼表達了他的不屑,剛想趁這個機會回敬一下以往的恩怨時就聽到球場關於雙打一廣播,“哦,看來我們的對手是那個‘三巨頭’之一啊。怎樣,有信心嗎千歲?”
“當然,就讓我來會會那個‘數據網球’吧。”名為千歲的少年向同伴伸出了大拇指。
見兩人鬥誌滿滿,九杉滿意地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他的指令:“直接幹掉他們。”
“全國大賽四強賽第二場雙打比賽,立海大附中梶原柳VS獅子樂中學黑河千歲,比賽開始。”
九杉看著隔著球網握手的兩方,心下稍定。雖然雙打二的失利在他預料之外,但是有作為保險的棋子——千歲千裏在,雙打一就由他們獅子樂的九州雙雄之一先拿下了。
九州雙雄。這是九州地區給予千歲千裏和橘桔平,兩位僅在一年級就成為獅子樂王牌選手的榮耀稱號,也是兩人頂尖實力的最佳寫照。
事實上,在兩人進入獅子樂以前就是地區小有名氣的網球選手,作為部長的九杉也是有所耳聞,但真正意識到他們實力還是在在入部測試的時候。他仍然記得兩人是如何一舉從眾多試驗者中脫穎而出走到自己麵前,掛著自信到狂妄的笑容直接獅子大開口向他要了兩個正選名額。
換做是別家學校,恐怕兩人早已被趕出社團,但九杉並不迂腐,他敏銳察覺到了兩人身上能夠照耀獅子樂前路的龐大光輝,而現實也證明了他的眼光——能被冠以地區之名的人已經十幾年沒出現過了。
九杉有自信,哪怕是在全國大賽這個舞台上,他麾下的九州雙雄依然是頂尖中的頂尖選手,是他們獅子樂問鼎冠軍的王牌。
雖然兩人都一脈相承了獅子樂的暴力球風,但相較於將暴力運用至極致的橘桔平,千歲千裏更顯冷靜,總能搶先對手一步預測對方的行動,是一個單雙打位置都能充分勝任的人才,再加上——
“神隱。”
場上千歲話音剛落,從他球拍上離開的網球瞬時失去了蹤影,作為接球方的柳麵色不變,他頭顱左右搖動,嘴巴輕開輕合似乎在念著什麼,但結論還未出來時就聽到身後傳來網球擊打地麵的聲音。
“15:0。”
神隱——這是一種利用與地麵垂直的回旋讓球從對手眼中消失的高超技術,也是千歲的成名絕招。
“沒有人能夠捕捉‘神隱’的。”黑發少年古怪的口音讓他笑容更添爽朗,他從口袋中拿出另一顆網球,“下一球繼續咯!”
“Game黑河千歲,局數1:0,獅子樂中學領先。”
沒錯。這就是九州雙雄的實力。九杉勾起嘴角,抬眼看向對麵教練椅上悠然坐著的紫發少年,心中因雙打一而生的屈辱已經被倨傲取代:什麼立海大的“三巨頭”,在我們“九州雙雄”麵前你們苦心孤詣營造的“三巨頭”什麼都不是。
突然,他所注視的紫發少年似有所感般朝他望來與他對上眼神,既不驚訝也不慌張,從容地向他略一點頭便重新看向球場,麵上是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變過的平靜的笑容。
真是礙眼。九杉被對方那無視一切的態度惹火了,他冷嗤一聲也不再看去,立海大的部長啊,你也就隻能趁現在得意了。
“Game黑河千歲,局數2:0。”
“幹得不錯啊千歲。”黑河拍拍千歲的肩膀,調侃道:“對方絕對沒有料到你的神隱回球的時候也能用。”
出乎黑河預料的是,一向掛著漫不經心笑容的千歲竟然沒有應和他的話語,細問下隻得了對方一個感覺哪裏不對的模糊回答。
“哪裏不對?”黑河不明所以,他覺得這兩局再順利不過,立海不過又是一個忌憚他們暴力的學校罷了。
千歲抓抓腦袋,“他們應該能打得更激進一些的,但是……”㊣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但是?沒有但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黑河挑挑眉,拍拍後輩的腦袋,將其歸於慣用腦的人就是想得多的老毛病上便不再理會,回到位置上後便拿出網球發去。
這局估計也能輕鬆拿下。他如此想道。
“0:15。”
發生了什麼?愣住的黑河朝右邊望去,看見一顆越滾越遠的黃色小球方知自己被破了發。於是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朝對麵望去,或許他實力不如比自己低兩個年級的千歲,可在發球一項他有自信是部裏頂尖水平,可現實無疑打了他一巴掌。
“看我幹嘛?”梶原挑了挑眉,用球拍指了指黑河裝著網球的口袋,“發球啊。”
應該隻是巧合,但還是以防萬一吧。黑河稍作鎮定,捏了捏剛拿出來的網球後向上拋起,這一次他不再遮掩實力發出一記強有力的發球。他雙眼直直盯著脫手而去的網球,追著它穿過球網上方,重重撞在地麵,然後反彈到一個堅實有利的拍麵之上。
不是巧合!黑河迅速下了判斷,他立刻呼喚同伴的名字預警,接受到他信號的千歲毫不猶豫地上前換位,對著來球使出了他的“神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