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漫寧在簡奶奶家住了一個星期,陸禦深跟著在這小山莊裏待了一個星期。
比不得帶了兩個行李箱的簡漫寧,空手而來的陸禦深第一夜過的狼狽不堪,隻得讓司機開車去縣城取了些現金。
在村頭的小賣部裏隨意買點洗漱用品,在村子裏租了與簡漫寧相鄰的房子住。
高貴冷豔的陸總矜持了沒有半天,就悄悄爬了牆頭,明明和簡漫寧是夫妻,現下這幅樣子卻像是在偷情。
“寧寧,蘇小月要開庭了。”
陸禦深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悄悄的站在牆頭,底下的司機任勞任怨的扶著梯子。
收斂了臉上嬉笑的神色,簡漫寧麵色嚴峻不少,她把趴在牆頭的陸禦深喊進了院子。
“什麼時候?”簡漫寧有些感慨,被蘇小月打壓了這麼多年,現在卻要見到她自食惡果的一幕。
“星期一下午,寧寧,你想去旁聽嗎?”
沉默片刻,簡漫寧看著遠處的青山,歎息一聲:“去,現在我們就收拾東西離開。”
陸禦深安撫的揉了一把簡漫寧的頭發。
……
重新回到闊別了一個星期的都市,簡漫寧幾乎有些不適應車水馬龍的街道。
法院在一個寧靜的街道,周圍行人不多。
簡漫寧在陸禦深陪伴下,進了旁聽席,卻被前排的一對老夫妻吸引了目光。
“他們是?”簡漫寧壓低了聲音。
陸禦深在簡漫寧的耳邊低聲道:“他們是蘇小月的父母。”
點了點頭,簡漫寧了然。
發生這種事情,恐怕夫妻二人心底也不好受,現在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簡漫寧清楚,他們並不願意見到她這個送蘇小月進監獄的受害者。
審判如期開始,簡漫寧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著,蘇小月穿著一身勞服,被兩名警察帶到了審判席。
“被告人蘇小月,涉嫌謀害簡某某,殺害王某某,情節惡劣,手段殘忍……”
法官威嚴的聲音在法庭之中回蕩,簡漫寧麵色嚴肅,等待著公平的審判。
“判處死刑,緩刑兩年零三個月,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伴隨著小木錘的落下,事情也告一段落。
無視法律以精神疾病為擋箭牌,肆意妄為的殺人的蘇小月,最終還是得到了製裁,簡漫寧心底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下。
不恨蘇小月,是不可能的。
她記仇,蘇小月幹的每一件事情,她都清楚,並且牢牢的記在心裏。
放不下,卻也疲於報複。
蘇小月看見了審判席上的父母,也看到了坐在一起的陸禦深和簡漫寧,整個人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她錯過了太多的青春年華。
走出法院,簡漫寧心底的一口鬱氣,才徹底消散。
……
在租住的小公寓裏,簡漫寧坐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廣闊的江麵,手邊是一杯泡好的紅茶。
麵前是一個小小的畫架,淩亂的構圖,和一旁沒幹的顏料,都顯示著簡漫寧正在畫著江景。
手機鈴聲響起,簡漫寧手中的筆尖一頓,在紙麵上暈出一個小點。
“喂?哪位?”
簡漫寧夾著手機,在一旁的水桶涮了一下畫筆。
“漫寧,是我。”電話裏傳來顧瀚林讓人熟悉的聲音。
“顧醫生,今天不加班了嗎?”簡漫寧的語氣熟稔,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她一直很感謝顧瀚林對她的照顧。
那份情誼,不是金錢可以還清的。
“我想請你吃飯,”顧瀚林一向溫柔,現在卻明顯情緒高昂:“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跟靜靜重修於好。”
靜靜?
簡漫寧沉思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當初的那個學姐是顧瀚林的前任?
“是蘇學姐嗎?”簡漫寧在紙麵上暈染了一下,改去剛才的汙筆。
“是,我們兩個是高中同學,當初有過那麼一段戀愛,不過後來不歡而散了。”
顧瀚林三言兩語把兩個人的過往說完,當初兩個人思慮不周,學姐一心想要壓低分數線,跟顧瀚林考同一個學校。
顧瀚林想學醫,不同意學姐放棄藝術和繪畫去醫科大學,兩個人大吵一架,各報考了頂級的醫科大學和美術學院。
說好老死不相往來,卻因為簡漫寧的存在,誤打誤撞又重新恢複關係。
簡漫寧唇角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她對著電話那邊的顧瀚林,由衷的祝賀道:“恭喜顧醫生,求得所愛,祝你跟學姐長長久久。”
顧瀚林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轉頭討好的對著一旁的愛人低聲哀求:“我錯了我不該偷偷篡改你的高考誌願,能不能讓我起來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