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滑向跑道,越來越快,奔往湛藍的晴空。
豔陽透過舷窗,照進機艙。一切溫和而美好。
蘇景萱看著遠處的城市,由清晰到模糊,最後消失無蹤。
沒過多久,飛機進入太平洋上空,機翼下是一片藍色的海洋。
一個小時後,夕陽的金暉,渲染天際,動人心魄。
機艙中的旅客紛紛看向窗外,欣賞海天落霞的雄渾壯麗。
正當眾人沉迷於大自然的美輪美奐時,機艙內卻傳來極不和諧的鼾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麵容英俊的年輕男子躺在座椅上,鼾聲大起,睡得正香。
蘇景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這男人實在太煞風景了,簡直沒有一點情趣,也不知海語徽是不是吃錯藥了,竟會看上他。
她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居然也有那麼一個瞬間,為這個男人動過心。
蘇景萱雙手捧著白皙俏美的臉頰,為自己昨晚的胡思亂想,羞愧不已。
熟睡中的淩鋒絲毫沒有察覺眾人的鄙夷目光。
他已經連續熬了兩個晚上,一躺下就沉睡了過去。
幸運的是,從江海到名古屋,隻有兩個小時的航程。
飛機即將降落,空姐喚醒淩鋒,提醒他做好著陸的準備。
淩鋒迷糊地說了聲謝謝,重新檢查了一遍安全帶。
飛機平穩著陸。舷窗外已是夜晚。
這裏比江海市早一個時區,當地時間是19點30分。
淩鋒推著蘇景萱辦好入境手續,一臉懵圈的站在大廳門外。
他嚐試著用英語和對方溝通,連猜帶蒙才勉強搞到了一個換乘方案。
準備先在機場乘坐newsky號,去往名古屋火車站,再乘新幹線前往東京。
蘇景萱看到淩鋒站在地圖指示牌前,許久不動,嘲笑道:
“你不會是個路癡吧?”
淩鋒白了妻子一眼,打算先下載一個語音翻譯軟件。
蘇景萱笑道:
“淩鋒,如果你隻是看不懂上麵的文字?你為什麼不問我呢?”
淩鋒沒好氣地挖苦道:
“抱歉,我沒看過蘇老師你的作品。”
蘇景萱微微一愣神,隨即反應過來,站起來就要揍淩鋒,嬌喝道:
“你混蛋,最好閉上嘴,一說話就嗆死個人。”
淩鋒隻顧著低頭查路線,身上已經挨了女人一拳。
他看向蘇景萱,提醒道:
“你最好不要亂動。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不要節外生枝。”
蘇景萱坐回輪椅上,輕嗔道:
“喂,到底去哪?把地址發給我。”
淩鋒將地址發給蘇景萱。
兩人乘坐城市輕軌,前往市區的火車站。
正好遇到晚間出行高鋒,中間的幾個站點,湧進了大量的都市白領。
淩鋒考慮到蘇景萱腳踝有傷,隻能將他護在身下,用身體扛住四周的擠壓。
城軌車廂被擠得滿滿當當,五個站點的功夫,淩鋒的襯衣已經濕透,依舊強撐著。
蘇景萱低著頭,查看工作郵件,並沒有注意到身前的男人雙眉緊鎖,咬牙堅持著。
到了城軌的換乘站點,淩鋒兩人隨著人群擠出車廂。
唯一的電梯前麵也站滿了人。
淩鋒看向蘇景萱,皺著眉頭說道:
“走樓梯吧,我先抱你上去,再來取輪椅。”
蘇景萱櫻唇輕抿,沒有說話。
淩鋒抱起女人。
“喂,你的衣服怎麼是濕的,有那麼熱嗎?”蘇景萱十分嫌棄地說道。
淩鋒懶得和她解釋,隻是小心躲避衝撞的人群。
蘇景萱鄙夷道:“你衣服上全是汗,我受不了那種汗膩的感覺,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淩鋒冷聲道:
“蘇景萱,你真是狗咬呂洞賓。”
說罷,不僅沒有放下女人,胳膊的力道反而加了幾分,將她緊緊摟進自己懷中。
“淩鋒,你幹嘛?”蘇景萱一邊捂住口鼻,一邊用拳頭捶打男人的胸膛。
淩鋒跟在人群後麵,將妻子送到換乘大廳,把她放下後,又快速跑下樓梯,取回輪椅。
等他上來的時候,蘇景萱正在用紙巾擦拭衣服和手臂,抱怨道:
“淩鋒,你這人怎麼這樣,搞得我衣服上全是汗味。”
淩鋒無暇計較這些瑣事,看了一眼時間,沉聲道:
“蘇景萱,帶著你實在不方便,我還要趕時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給你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來接你。要麼你自己坐淩晨的航班回國。”
蘇景萱頭顱微仰,不悅道:
“淩鋒,你腦子是怎麼想的。你看不懂日文,我正好左腿受傷,咱們倆一個瞎子,一個瘸子,結伴而行,不挺好的嘛。”
淩鋒低聲喝道:
“蘇景萱,你還要點臉不。你為什麼一定要纏著我?”
蘇景萱嗤笑道:
“誰纏著你了,你這人不僅自戀,而且健忘,你不會忘了吧,是你搶過我的護照和簽證,也是你擅作主張地幫我訂了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