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澀的初吻(1 / 1)

龍在飛是我命中的克星.自從他6歲時寄居到我家的第一天起,就驗證了這句話.

龍在飛剛踏進我家大門時,我正一臉憧憬地向鄰居們描繪著我心中的Mr.Right:"我心中的白馬王子一定要博學遠識,是個'海歸'派;而且家裏要不愁吃穿,隨時隨地要有保鏢保護我們,這樣才我有安全感......"我話未說完,就被那小子一臉天真無邪地硬插上一句:"你在說騎白馬還著三個長得鬼斧神工的徒弟,去往西天取經的唐僧嗎?"一屋子的人全都笑了起來,之後還逢麵就叫我"唐夫人",弄得我恨不得把龍在飛一腳踹到西天去.

龍在飛比我小一歲,是個很欠揍的男生.因為6歲時,他的雙親在一次空難中去世了,與他家是世交的爸爸就將孤苦伶仃的龍在飛領回了家,還收他做了養子,和我共處一個屋簷下.從此,我家就再也沒安寧過,天天都上演雞飛狗跳的鬧劇.

最最可惡的是,我寶貴的初吻竟是在11歲時被龍在飛給奪了!那天我們從隔壁阿姨家的院子裏偷了很大的一隻梨回來,我說咱倆分著吃,那小子死活不幹,硬嚷著不能分.我苦口婆心地說不分怎麼吃啊,小孩子怎麼可以這樣自私.誰知,那小子仍抱著梨跟抱著國家機密文件似的,堅決打擊我要分梨的念頭.我火一大,就唾沫橫飛地罵了起來,而龍在飛也口齒不清地回罵.於是我倆就從一隻梨吵到<<三字經>>裏的孔融讓梨,再吵到<<山海經>>裏盤古開天辟地,繼而又吵到渺茫翰翰的宇宙以及未來高度發達的空間探索科技,一直吵到我倆遙遙無期的死期.

龍在飛張著一張N天沒刷過的大嘴咒罵道:"臭老太婆,我咒你到死也嫁不出去!"我媽在弄晚飯,一聽龍在飛這大逆不道的話,仿佛已看到他的預言成真,一手操著平底鍋就從廚房殺了出來,狠狠地將平底鍋往龍在飛的腦門上一拍:"臭小子!她嫁不出去,你來娶她啊?!"然後拿著那個梨,像置辦嫁妝似的,鄭重其事地遞給我,語重心長地說:"弋香,媽相信你能找到好人家!雖然你長得這樣是媽的錯,但你要相信媽,媽決不會將你嫁給比你還醜的人......"正當我鬱悶什麼叫比我還醜時,我媽已發揮了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足可以當美國國務卿的口功,足足嘮叨了十多分鍾,直到廚房裏冬瓜湯煮焦了,她才乍然驚醒地奔回廚房補救.

我抱著那隻梨,衝著龍在飛一臉得意地笑,作勢要將那隻梨塞入口中.龍在飛則抱著頭,衝著我一臉怨懟地猛瞪.在我尚未反應之前,餓虎撲羊地衝上來要咬那隻梨.我本能地將梨舉起,防止羊入虎口.不料,龍在飛一個刹車沒穩住,往我眼前一傾,再一親,就這樣,我斷送了我的初吻。

我當時就哭了,還哭得地動山搖,接連好幾天都沒理龍在飛.

而龍在飛就跟一受虐小媳婦似的,備加加倍地向我獻殷勤討好我。甚至抱著一把破得離譜的木吉他,一臉滄桑,學著典型80年代求偶標誌地在我樓底下邊彈那把破吉他邊“深情款款”地唱《怎能不靠近你》。這歌本是一首挺好聽的抒情歌曲,但龍在飛非扯著五音不全的嗓子瞎唱,一抒情R&B硬被他唱成了地下搖滾。仿佛怕我充耳不聞似的,那小子拚了命的死吼,那叫聲真叫是痛心疾首,喪心病狂,死心裂肺,慘絕人寰!

最後,鄰居們實在聽不下去了,硬逼著我原諒他,然後我迫於人民群眾的輿論壓力,向龍在飛投降。龍在飛這才意猶未盡地收起吉他,高興得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