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的包廂裏。
覃樓月見到了明顯消瘦了的靈穀幽,她的麵上情緒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公主,我的傷已經大好,我準備回西荊了。”靈穀幽朝著覃樓月深深行了一禮,“多謝公主那日舍身相救。”
“你別這麼說。”覃樓月扶起靈穀幽,“我跟荊於衝之間的恩怨,最後卻讓你受了苦,是我應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才是。”
靈穀幽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怪任何人。怪隻怪我太自信了,以為終有一日能把他的心捂熱了,可終究還是我太天真了。他的心裏一直念著您,但又求而不得,又不甘心,所以才會有後來種種失智的舉動吧。興許是累了,所以才一心求死吧。”
“如今他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靈穀幽嘴角間藏著一抹苦澀。從荊於衝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何嚐不是一直念著,卻又求而不得,還放不下。哪怕荊於衝刺了她一劍,她都舍不得怨恨他。
感情之事,命中注定,強求不來!
如荊於衝跟覃樓月,亦如她跟荊於衝。
靈穀幽走了,帶著荊於衝的骨灰默默離開了。
如此收場,也是覃樓月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老頭兒養了兩個多月總算是好了,提到陽靈真時除了一陣唏噓已是無話可說了。就算他不說,覃樓月也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了,都不需要他廢話。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覃靈韻那個老太婆過得太舒心都要把我忘了。”
“你把人家傷得這麼深,你還好意思去糾纏人家?”覃樓月無辜地道。
“都半隻腳跨進棺材的年紀了,臉麵這東西不重要。”老頭兒瞥了眼覃樓月,“十八年後再見。”
老頭兒說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覃樓月卻是一臉鬱悶,他們這樣說話明顯就是在互相傷害。
鳳瑞禾三歲的時候,模樣跟鳳瑞兮簡直就是如出一轍,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如瓷娃娃般特別的精靈可愛。
鳳庭譽跟老太後是當寶貝一樣寵著愛著,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
就連鳳瑞禾的六個哥哥也是如此,事事寵著,事事讓著,好像生怕自己給的不夠多似的。
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導致鳳瑞禾特別的調皮搗蛋,男孩子能幹的事兒,她一樣兒沒少幹。上樹掏鳥窩,樹下跟男孩子打架。已經完全沒有了姑娘樣兒。
尤其是在學堂裏,每每把老太傅懟得啞口無言,甚至能氣得他上氣不接下氣,一度罷課。
老太傅每次告到覃樓月這兒,她都是一個頭兩個大。她如果要教訓鳳瑞禾了,首先就會被鳳庭譽出來阻止。結果呢,父女倆一起氣她。
她覺得,鳳庭譽自從有了女兒以後,她在他心裏的位置就排到了第二,再也不重要了。
現在京城裏誰人不知小公主的脾氣不小。
有些手腳不幹淨的人見到她來了,紛紛讓道,生怕自己的哪個行為不妥,遭到小公主的一通說教。
以前京城裏還偶爾會有喝醉的公子哥打架,扒竊者,小偷小摸的。自從鳳瑞禾喜歡出宮,又喜歡多管閑事以後,公子哥是低著頭做人,連酒都不敢多喝了。
至於扒竊者,被教訓一頓就算了,還被拎去寫悔過書。寫不出的,照抄也得寫,還不準吃飯。餓一天的是幸運的,餓三天的多少也撐不住了。簡直是身與心的折磨,扒竊者被抓了一次都怕了,紛紛從京城跑路。
當然了,大部分行得正坐得端的人,則非常喜歡鳳瑞禾。除了她能讓整個京城變得更清明以外,她還長了一張漂亮又精致的娃娃臉,十分討人喜歡。而且她的嘴巴還特別甜,記性特別好,見著誰都能準確無誤跟他們打招呼。
可以說,鳳瑞禾在整個京城混得很開,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