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淩風陰冷的寒聲落下尾音,現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其他股東們沒人敢帶頭當這個領罪羊,步老夫人不出聲,則是因為太過心虛也太過不知所措。
半晌過去,才見趙赫第一個站出來,臉上露出既震驚又欣喜的情緒。
“三爺,您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您都不知道,在您不在的這段期間,風小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為了幫您保住步氏,不讓步氏被別有用心之人奪走,風小姐上星期還獨身前往緬國,想要將您找回來,您是不知道啊,要不是這個步晨……”
趙赫說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尤其說到步晨景的名字,隻是眼神朝步晨景瞟了一眼,愣是沒把最後一個字講完。
即便如此,步淩風也猜到了趙赫未說完的話。
他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審視般掃過步老夫人和步晨景二人,周身蔓開的凜凜寒意仿若千年寒冰般能穿透人體肉身凍穿人心。
“奶奶,既然你這麼想要步氏的股份,我便將股份還給你,隻是今日,是我最後一次叫您一聲奶奶,日後您想要將步氏交給誰,您高興就好。”
“淩風,你這是要跟奶奶斷絕關係嗎?”步老夫人頓時急了,顫抖著聲音,眼眶通紅著似要哭出淚來,“奶奶這不是以為那孩子把你害死了嗎?淩風,你別離開奶奶,步氏奶奶誰也不給,它還是你的,你要是實在生奶奶的氣,奶奶願意去給那孩子道歉,好嗎?”
若是以前,或許步淩風會心軟。
可是,他想到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愛人被奶奶不斷地咄咄相逼著,為了讓她交出股份,竟糊塗到去聽步晨景那種社會殘渣的挑唆。
奶奶聰明一世,怎麼會看不清步晨景的真正目的?
而她卻不停地逼迫著箏箏,甚至用跳樓這種下三濫的自殺手段去逼迫箏箏答應她的要求。
步淩風微微閉了閉眼,腦子裏全是在洛川海堡那天晚上少女的哭聲。
自從金霆雲的私人醫生為他用藥後,他的意識就越來越清醒,他清楚地感覺到箏箏住在自己的隔壁,可是那時候他拚命想要睜開眼,卻仿佛置身於夢魘般始終無法醒過來。
不論是金霆雲一次又一次在他耳邊說出箏箏的名字,還是那天夜裏她為他撕心裂肺的哭聲,他聽得真真切切,卻又無能為力。
想到這裏,他就恨。
恨步晨景囂張至今竟然無人知道他所犯下的罪惡。
也恨奶奶,趁他不在家,一次又一次傷害箏箏。
他再次睜開眼,目光再次落在步老夫人身上,眼神清明冷絕。
“有些事,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老夫人,你是我的奶奶,所以我不能拿你怎麼辦。不過——”
說著時,眼神突然唰的一下如同利刃尖刀狠狠地落在步晨景的身上,語氣比剛才還要冷沉了十二分。
“晨景,你先綁架林清清、殺害陳晨在前,後又綁架箏箏的母親到緬國不說,竟連炸島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晨景,如今的你,為了將步氏從我手裏搶過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讓我差一點就死在你的手裏!”
“我不能對老夫人怎麼樣,難道你以為我就不能對你怎樣嗎?”
一番話,頓時讓所有人都炸開鍋般陷入沸騰。
“我的天,不是真的吧?陳家那個繼承人的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麼會跟景少爺有關係?”
“而且他竟然還是害三爺‘死亡’的罪魁禍首,是不是真的啊?”
“信三爺的,三爺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在血緣上是他親侄子的人。”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這隻是三爺想要奪回步氏股份而說的假話,目的就是為了……”
“你不要命了?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你說這話不是想找死嗎?”
果然,便見步淩風淩厲的神色一掃過來。
那個提出質疑聲音的家夥連忙禁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