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燁吃力的拿出一個銀色的指環,緩緩遞給薑陽:“薑先生,這是玄武劍道場的掌門指環。佩戴掌門指環的人,便是玄武劍道場的掌門。這枚指環,我本是留給白子歌的。可現在我倉促南下暴斃,沒有我在,她的實力坐不穩掌門。隻好勞煩薑先生了。”
薑陽心都扭曲了:“蕭老,不可啊。我受了你的劍譜,不能……”
蕭玄燁握緊薑陽的手,用盡全部的力量,開口道:“薑先生,淮江劍道正宗鼎劍閣,心術不正。勾連東陵神社,實在是淮江劍道的恥辱。我開設玄武劍道場,就是想撥亂反正,培養一批愛國的俠義劍客。玄武劍道場是淮江劍道最後的希望了。如果玄武劍道場也亂了,那麼,淮江劍道就真的沒希望了。”
“這不是我個人的請求,更是我代表整個淮江劍道的請求。請先生為了淮江劍道,承下這份情。”
薑陽渾身大震,伸出顫抖的手,慢慢接過指環。
這一刻,薑陽感到指環,有千斤重量。
“蕭老俠肝義膽,心懷天下。這份擔子,我擋了。”
“今日我薑陽能從蕭老手中接過這份重擔,與有榮焉!”
說完,薑陽轉身,將指環佩戴在白子歌的手指上:“不過,這指環還是要佩戴在白子歌身上。畢竟,這也是蕭老你的初衷啊。你放心,以後我薑陽就是白子歌的靠山,必定扶持她穩坐玄武劍道場。撥亂反正,推翻鼎劍閣!完成你的夙願。”
撥亂反正,也是薑陽的夙願啊!
“薑先生!”
蕭玄燁忽然嘶吼一聲:“白子歌,扶我起來。”
白子歌於心不忍:“師父,你都這樣了。還是躺著吧。”
蕭玄燁叫著:“不,我一定要趁最後一口氣還在,給薑先生行一個大禮。放著玄武劍道場掌門不要,還扶持你上位。這是真正俠之大者,大公無私,為國為民啊!”
白子歌攙扶著蕭玄燁起身。
“蕭老,不要,使不得!”薑陽連忙拒絕。
蕭玄燁執拗道:“薑先生,你不受我這一拜。我死不瞑目啊。請您成全!”
話都說到這份上,薑陽實在不好拒絕彌留之際的蕭玄燁。
噗通!
蕭玄燁在白子歌的攙扶下,轟然跪在地上,行大禮。
“我蕭玄燁隻恨沒早點遇見薑先生!江南之地,有薑先生這樣的大才,撥亂有望啊。”
“請讓我這老骨頭,代表玄武劍道場,代表淮江劍道,代表江南無數被東陵神社奴役的無辜之人。拜先生!”
“薑先生,淮江劍道的未來,拜托了!”
深深叩首之後,蕭玄燁緩緩抬起頭。
兩人相視一笑。
蕭玄燁慢慢轉頭,看向窗外的蒼穹,笑容滿麵。
“女兒,老婆,還有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我來,向你們賠罪了。”
說完,蕭玄燁斷了氣。
笑容,還凝滯在臉上。
白子歌淚崩。
“師父!!!”
薑陽靜靜的看著這個老人,心潮澎湃,鼻子發酸,眼眶濕潤。
蘇紫煙的眼睛微微發紅。
而白子歌,則趴在地上歇斯底裏的哭泣著。
蘇紫煙於心不忍,上前抱住白子歌:“想哭,就用盡一切力量哭出來吧。以後,你若是覺得孤單了,我和薑陽便是你的家人。”
白子歌緊抱著蘇紫煙,哭成了淚人。
許久,薑陽橫抱起蕭玄燁,將他放在床榻上,親手為他合上眼:“蕭老,一路走好,願天堂沒有爭端。願你在天堂遇見你的妻女,一家團聚。”
“家國本一體,愛家者方愛國。你為妻女所做的一切,她們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原諒你的。你為淮江劍道所做的一切,這片土地上的人,會記住你,會感激你的。”
忽然,薑陽目光一冷,豁然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蕭玄燁。
許久,薑陽才緩過神來:“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啊。”
“蕭老,感謝你堅持到現在,用生命告訴我這些。”
白子歌和蘇紫煙都有點蒙,不知道薑陽在說什麼。
正時候,隻見薑陽抬起右手,慢慢的從蕭玄燁體內拉出九個黑氣鬼頭。
嗷嗷嗷!
九道厲鬼之氣,在蕭玄燁上空盤旋嘶鳴,鬼哭狼嚎,令人發抖。
白子歌大吃一驚,停下了哭泣:“薑先生,這是什麼?”
薑陽看著九道厲鬼之氣:“這是陵鬼之力。此前在錦山五號的時候,蕭玄燁對抗四堂客釋放出來的八個鬼頭,占據上風。而這一次,他在東陵神社被九道陵鬼之力所殺。蕭老在用生命告訴我陵鬼之力的秘密。”
白子歌倒吸了一口冷氣:“陵鬼之力的秘密?我怎麼沒看出來?”
薑陽道:“此前德川秀也好,四堂客也好,他們釋放的厲鬼,其實都隻是陵鬼之氣。是大神侍加持給他們的。而這不是真正的陵神之氣。”
白子歌聽的犯糊塗:“什麼意思啊?”
薑陽道:“東陵神社的秘密,很多人都沒搞明白,包括四堂客德川秀都沒弄清楚。現在,蕭老告訴我答案了。東陵神社有大神侍和大祭司,他們供奉著一尊陰靈。這尊陰靈,才是東陵神社的最大底牌。而大神侍和大祭司就是供奉者。他們常年接受陰靈的洗禮加持,實力已經和常人不同了。”
“大祭司和大神侍加持給別人的,是陵鬼之氣。而隻有出自那尊陰靈的力量,才是陵神之力。”
白子歌恍然:“你是說,四堂客和德川秀所以為的陵神之力,其實隻是大神侍給他們的陵鬼之力?”
薑陽道:“沒錯。”
白子歌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此說來,大家豈不是都大大的低估了東陵神社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