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

東野平眨眨眼,既然都不是要真有功效了,那為什麼還自己煉呢。他起身在丹爐裏試探地摸摸,摸出一顆吹去浮塵,一下子金燦燦的丹來。

這個怎麼樣?

啊這個是…

不知想到什麼,陳鬱挑起的眉梢緩緩放下,“也行。”

夜有點深了,七十有二的老人複想剛剛說過的所有話,自覺沒什麼要額外囑咐的,便起身道,來太久了,送我一程吧。

東野平自然應允。

兩人走出寢殿,陳鬱忽然駐足,笑著示意東野平看。摘星台俯瞰盛京,萬家燈火璀璨,竟與冬夜星空相映交輝,靜謐無聲地推開盛世圖卷的一角。

“看——”

陳鬱趁人不注意,老寒腿一蹬,登上石欄張開雙臂,少年輕狂又回到了身上,他無比期待又珍而重之,“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說實話,東野平沒反應過來。

他的思維停頓了大約有一秒,然後慢一拍地,想起想在的陳鬱是個很老的常人,摔下去的話,會死的!“不要中二了!快下來!”

陳相下來了,但眼裏的光也散了。東野平追上去說話也不理人,直愣愣往吊籃那邊走。最後是那團素光看不過去,出聲提醒。

“他的任務完成了,角色托管中。”

係統慢吞吞道,“倒是你再說話,就算別人隻能聽到阿巴阿巴,角色也要崩潰了。嘛,開心點,現在第一梯隊全走了,對麵隻有兩人擁有向導,這麼想的話是不是輕鬆一點。”

不,並沒有。

東野平掩麵,到底多少人夾帶了啊喂!

次日,國師獻丹,相府掛白。

但大事從來不會在盛京街市上停留很久,它總是繁華,總是熱鬧,聲浪一道壓過一道。摘星台的馬車搖搖晃晃混在如織的行人中,毫不惹眼。東野平捧著一本國史,聽童子念叨著京中權貴一二三,低調前往官衙上任。

投誠之後,國主的賞賜圍繞錢、地、權、名十分周全地下來了,給了一波又一波實在是太多,光是官職就有十幾個,其中剛好有禦靈監。禦靈監專門負責京畿地區的邪靈消殺工作,陳鬱走前專門下令抓了三人進去,他正好去看看“禮物”。

因著邪靈能附身的緣故,禦靈監有獨立的禁牢,專門收押行為古怪的人,有的是真貨,有的單純因為疾病,還有的隻是演繹不好角色,但表現都是那麼幾類,驚恐呆滯、怪言怪語、手舞足蹈,或者毫無反應。

東野平一路看下來,也差不多明白邪靈是什麼東西了。

它不是一個類別,而是一個統稱。包括附在屠戶身上的一縷幽魂,落在窮酸書生肩膀的三隻蠅頭,咯咯笑著梳理尾巴的上身狐妖,身體高度異變的畏光食人鬼,林林總總的,古今中外的品種都有,在這個世界不做區分,統稱為邪靈。

這就有點不嚴謹了。

“easy模式嘛,糾結什麼分類?”

係統幽幽道,“這次又不是拯救天下蒼生。營造一個場景,說一句台詞就過關了,連對方答不答應都不用考慮。快點搞,不要拖太久,倒黴角色也是會同化的。”

你行你上吧。

提到台詞,東野平的心情也複雜起來。什麼叫——

“我媽不同意,所以噠咩。”

這是什麼媽寶社死宣言?

離大譜!就算是他也知道,沒人告白的時候說這個的啊喂!

禁牢最深處便是陳鬱所說的“禮物”。

不同其他神誌不清滿口胡言、或者狂暴到需要上枷的囚徒,最裏麵的牢房十分安穩,或者能用和諧來形容。東野平壓下混亂的思緒,還能聽見他們在聊天。

“我能送你回家嗎?可能外麵要下雨了。”

等了一會,見同伴搖頭,女孩不耐煩咋舌,“嘖,外邊沒下雨。”

“也有可能是正在下雨,我來。”

剛剛反饋判定失敗的同伴接話,“我這裏雨下得好大,你那裏大嗎?”

結果沒出來就被搶白了。

說話的人聲音斯文又頹廢,“雖然隻有三厘米,但我還是深愛著你。”

空氣凝固了。

還差幾步才能見到禮物真容的東野平停下。

陷入深思,說不定…

媽寶社死宣言其實沒那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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