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十八年六月十二。

山南府渭水縣何家村。

迷迷糊糊間,何苗聽到外間傳來這具身體的老娘王氏的聲音。x33xs.com

“三丫頭,醒了沒?趕緊起來吧,粥好了,起來喝些粥。”

何苗睜開雙眼,看著破敗的屋子,應該是早上了,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泛著淺淡的光暈,整個小屋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唉!還是這間屋子,還是那張少了一條腿的桌子,桌子下邊一根木頭棍子被臨時充當了桌腿。一頭深深地紮進了土裏,一頭穩穩當當的頂著桌麵。

可能是木棍的長度沒調節好,桌麵有些微微的坡度,桌子上擱著的笸籮,雖然歪歪斜斜的,卻絲毫不受影響的依然立在上頭。

何苗坐起身,無奈的抹了一把臉。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

不管怎麼樣,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她莫名穿越的這個時代在曆史上根本就沒出現過,叫做大越王朝。

現在的這具身體今年十二歲,巧的是,還和她同一個名字,也叫做何苗。

家裏六口人,老爹何大力,老娘王鳳香,大哥何田,二姐何花,四弟何山以及她,排行老三的何苗。

前幾日,她領著六歲的何山去山上挖野菜,因著從去年秋上就沒下過雨,外圍的野菜早就幹沒了,即使有,也被人挖走了。

想要有所收獲,就得往深山裏頭去,也許是真正的何苗被餓得狠了,膽子也大,就帶著弟弟何山兩個人去了深山裏頭。

野菜沒挖著,她卻一不小心掉進了溝裏,當時就人事不知了。

何山還小,根本就拽不動她,隻能坐在溝邊上嚶嚶的哭。

還是後來,何大力兩口子見這姐弟兩個都下午了還沒回家,夫妻兩個不放心,一路找了來,這才將何苗從溝裏弄了出來。

何苗跌下去的時候碰到了頭,醒來的時候,芯子就換成了她,來自於現代的何苗。

“嘎吱”一聲,那扇本就漏風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走了進來。

少女一身粗布衣服,雖然在手肘和膝蓋的位置打了好幾塊補丁,可勝在幹淨整潔。

看見何苗呆呆的坐在炕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少女“噗嗤”一下樂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樣貌雖然不算國色天香,卻勝在青春稚嫩,朝氣活潑,來人正是何苗的二姐何花。

這幾天下來,何苗也算是對這一家人都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這個二姐雖然名字叫做荷花,可脾氣秉性卻和這兩個字一點也沾不上邊。

用現代的話來講,這就是一個“怪力美少女”。

在何苗的腦海裏,甚至有這個二姐單手拎水缸的壯舉。

在家裏,荷花被王氏當做漢子一樣,啥活都得幹,而且,啥活都會幹,啥活都能幹!

有些時候,甚至比他大哥何田更像一個老爺們。

荷花手裏端著一個缺了口子的粗瓷碗,走到何苗身邊,將碗放到炕上,自己也跟著坐在炕沿兒上。

“三妹,咋了?想什麼呢,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何苗心話,可不就是丟了魂,丟的還是你親妹子的魂。

當然,她可不敢將話說出口。

“沒想啥,我就是腦袋還有點疼,不想說話。”

何花將粥碗往何苗身邊推了推,又順手摸了摸何苗的額頭。

“景老頭說沒事了的呀,難道是又發燒了?”

摸了一會兒,感覺自家三妹並沒有發燒,這才如釋重負,“沒事兒,喝點粥,再好好躺一日,明天就好了。”

何家窮,孩子又多,平日裏基本沒有什麼積蓄,何苗這一回碰了頭,還是村裏的赤腳郎中景老頭給瞧的病。

那景老頭算不上專業的郎中,隻年輕的時候給城裏的郎中當過幾年學徒,比他們這些莊戶人強些罷了。

平時十裏八村誰有個頭疼腦熱,都是找他瞧病的,隻一把米或者一個雞蛋就權當是診費了。

何苗看著那粗瓷大碗裏,光可照人的清粥,不禁苦笑。

這也算是粥?恐怕連米湯都算不上吧。

那缺了口子的大碗裏,清湯寡水的,估計連有幾粒米都能數的過來。

不過何苗心裏也清楚,就是這些,估計也是這個家裏唯一能拿得出來的細糧了吧。

那一家子吃的都是糙米粥,自己的粥至少還能咽得下去,他們的糙米就算做成了粥也得喇嗓子。

她有原來那個何苗的全部記憶,知道從很久之前,整個山南府就沒下過雨了。

初春種下的麥子、穀子這些莊稼也都蔫頭耷腦的立在地裏,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離他們不遠的渭水河都露出了大部分的河床,村裏的莊稼都靠著那眼看著河道越來越窄的渭水河灌溉。

若是連那渭水河都要幹了,恐怕地裏的莊稼都得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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