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漆黑得仿佛披上了墨汁般無一絲光亮,高高掛起似鐮刀的月亮照不到這幽深的懸崖底,常年籠罩的霧霾,陡峭的崖壁激起了某些人的探險之心,也有尋寶者過來追尋,但是無一不是失敗,即使是那些準備得再充足的人。最後人們給這地方取了個名字叫“往生涯”,因為那些冒險者、尋寶者的生命在這裏被終止。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踏足在這裏。

此時,崖底的霧霾劇烈翻騰著,濃霧像棉團似的從崖底滾滾而來,浪潮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險惡的海麵上的波濤,今日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玄月,削弱了籠罩在崖底的天然陣法,灰蒙蒙永遠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的懸崖終於露出,原來似是深淵的崖底隻有百米高,一汪寒潭正散發著絲絲寒氣,周邊的植被都已凍成冰晶,潔白耀眼、玲瓏透澈,向人散發著妖嬈的美姿,崖壁上的玄石如夜明珠在月光下散著點點星光,這美景卻無人欣賞。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玄月即將消失,白白的霧靄慢慢升起,突然,一個人形生物“咚”的一聲砸進寒潭,這仿佛是一個警示,激起了霧氣的憤怒,瞬間整個百米高的崖底再次籠罩上更加厚濃的白霧,美景消失了。

不一會兒,崖邊上追上了五六個人,如鬼魅般凶神惡煞杵在那兒。

“人呢?!”一名俊秀的男子問。

“稟少爺,他好像掉下去。”下人們小心翼翼地抬頭望了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聽聞,那位少爺的表情瞬間扭曲了,白白糟蹋了那張俊臉,吼聲道:“一群廢物,連個廢人都追不上,你們自己去管家那兒領罰!!”李家少爺瞪大眼睛向往生崖望去,隻見霧霾翻騰,一絲絲涼意襲來,忽然涼颼颼的雨絲,飄灑過來,漂在臉上,粘在身上,鬼才知道,它是從天上來,還是從往生崖裏冒出來,想起一直流傳在民間有關往生崖的傳說,越想越詭異的李家少爺抖了抖身體,仿佛要趕去那詭異的寒氣,咒罵著帶領他的爪牙離開了。

複而,整個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篇安靜之中。

今夜,令人不敢踏足的往生崖迎來了它人生中的第一名“客人”,一名從天而降渾身是傷的少年。一襲白色長袍的少年漂浮在水麵上,在寒潭的侵蝕下,原本無一絲血色的薄唇變得青白,原本被利器劃出的血紅傷口逐漸泡白,劇烈衝擊而昏迷的少年因刺骨的寒冷產生的劇痛不得不睜開眼,迷茫而又絕望地妄想前方,寒冷使他頭腦更加清醒,看清了李家那些人卑鄙的嘴臉,聽清了隱藏那些溫柔話語下惡心的念頭。

“為什麼?!”少年無聲地動了動嘴巴,一行清淚劃過臉頰,融合在潭中。原來一切都是假象,疼愛了自己十幾年的爹與哥都是在演戲,自己應當明白母親眼中複雜的眼神以及那些句勸告,隻是自己傻傻分不清,一意孤行,將母親的話忘在腦後,錯將李家的男人們的不軌之心當做好心。

三年前,母親的失蹤後,他就應該看出來他們偶爾流露出的貪婪,態度的慢慢轉變,隻是自己太愚蠢,仍舊生活在他們編織的最受寵的李家小少爺的美夢裏,對那些變化不以為意,現在,嗬……。

李在熙抬起手捂住臉龐,將懊悔痛苦的表情蓋住。

“唔…哼…”難以忍受的劇痛襲來,寒氣仿佛要不要錢似的鑽進身體,凍進骨髓裏,李在熙艱難掙紮地劃撥著潭水,往岸上遊去,上了岸的李在熙像是脫水的魚兒,大口大口喘著氣,被浸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刺骨的寒冷,比在冰天雪地裏還要痛苦。身體慢慢被凍僵,意識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