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凜冬散盡,已是春暖花開日。
梁安城梁皇宮內,金鑾殿殿頂的閣樓中。
唐嬌嬌小聲問向身旁的夏書璟:“我們就這樣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不會,挺好的。”夏書璟看著牆上那張“除卻君身三重雪”的畫像,搓了搓手道。
唐嬌嬌看著有如做賊般的夏書璟,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她忍著笑意,問道:“在自己家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
“馬上就不是了,”夏書璟摩挲著下巴說道,“這幅畫我要帶走。”
她繼續逗著夏書璟:“難怪,那確實要偷偷摸摸的,不然萬一等下被人撞見,可是會有些尷尬。”
“唐唐,你又在打趣我了。”夏書璟摘下牆上的畫,邊卷起收好,邊說道。
她不服氣道:“你都沒有回頭看我,怎知我是在打趣你。”
“因為...”夏書璟轉過身,緩緩走到她麵前,“你的心思我怎會不知。”
望著對方的灼灼目光,唐嬌嬌不禁有些臉色發燙,向後退了幾步。
然而在這巴掌大的閣樓中,她又能退到哪裏去。
沒有兩步,她便已退到了牆壁邊緣。
“這裏可是金鑾殿,別不正經。”她低聲說道。
夏書璟卻不依不饒,以手撐牆,繼續向她湊近道:“我記得,是誰先在這裏不正經來著,鑽進我的懷中睡覺,還流了口水。”
她反駁道:“我才沒有流......”
後麵的話還未講完,她的丹唇便被男人的唇堵了個結結實實。
“唔...唔...”她抬起玉手,在對方堅實的胸膛上象征性地捶了幾下,便是任君予取予求。
許久,閣樓安靜下來。
唐嬌嬌整理了整理略顯淩亂的衣物,瞪了夏書璟一眼:“正事要緊。”
夏書璟臉不紅心不跳地望著她,說道:“正事就是,我要帶自家娘子遠走高飛,徹底遠離這座華貴的皇宮牢籠。”
她略皺眉頭道:“小皇帝還小,我擔心……”
夏書璟抬手打斷了她:“唐唐,你哪都好,就是太過為他人考慮。
“這幾個月,我將該教的都教完了,而且有太傅、鎮國公、以及文武百官在...”夏書璟語氣稍作猶豫,繼續說道,“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白了夏書璟一眼,沒好氣道:“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夏書璟一本正經道:“我答應你的事,過去了數月還未兌現,已是心有所愧。如今所有的事都已有了著落,該是我們跟這座牢籠說再見的時候了。”
聽著夏書璟的話,唐嬌嬌一愣。
她沒想到,夏書璟一直將她的願想放在心上。
“我,沒關係的,餘生很長,你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很多。”她輕輕捋了捋耳邊被吹散的發絲,知書達理道。
夏書璟牽起她的手,眼帶深情道:“餘生很長,我想每一刻都獨屬於你我兩人。”
冷王爺又在口出狂言了,唐嬌嬌麵色一紅。
“嗯,”她輕聲應著,將話題拉回,“隻是沒想到,我們當初在幽槐坊中救下的男童,竟然是夏啟的孩子。”
說起此事,夏書璟不禁感慨道:“是啊,我也是去天牢中整理刑皇叔遺物時,才發現了他留下的書信。
“原來刑皇叔早就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並且留了後手。
“唐唐,你是否還記得雪妃,北伊雪。”
唐嬌嬌點點頭,表示記得,當初正是因為北伊雪和假唐戰想要謀害夏啟之事被他們撞破,而她身負重傷,被夏書璟以情人蠱救下,才有了兩人後麵的愛恨糾葛。
夏書璟自然不知她回想了那麼多,繼續說道:“那孩子的娘親,是當初受到北伊雪迫害的妃子,被夏啟下令處死。
“天牢專門關押處置聖喻要求的犯人,此事自然落在了刑皇叔身上。
“隻是誰都沒想到,當時那妃子已是懷了龍種。
“在生死關頭,妃子將懷有身孕一事告訴了刑皇叔,而刑皇叔一時心軟,放過了她,找了另一名死囚,易容之後,蒙混過關。
“妃子逃出生天後,一直隱姓埋名地生活著,隻是沒想到,最後卻中了花蠱,死在了幽槐坊中,沒能逃脫死於非命的命運。”
“隻是......”
唐嬌嬌問道:“隻是什麼?”
“我在想,是否要告訴小皇帝,他曾經口中的姐姐,其實是他的娘親,”夏書璟有些拿不準主意,問向她,“唐唐,你覺得呢?”
她想了想,說道:“既已是往事,就讓他的姐姐在他心中留下最初的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