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能力的角度和靚麗的角度,室長範麗麗是六個人中最為出色的。豈止是六個人中最出色的,範麗麗是兩萬多X學子裏邊最漂亮的一個,她是校花。她走到哪來,都會引來男同學甚至是男老師的目光。追她的人很多,可是她好像沒有要耍男朋友的意思,一一都被他拒絕了。
範麗麗會鋼琴,會琵琶,還會唱京劇,她是一個能力出眾的女孩。
從進大學開始,六個人就會接到一些小表演和小演出甚至是一些小廣告的邀請。但通常地說,這些表演都是在老師的帶領下進行的。也基本沒有得到什麼報酬,報酬都被老師拿去了。
到了大三,她們已經不再滿足去做那些小表演和小演出,她們開始夢想著表演一些大型的演出了。她們甚至夢想著能演上一部由名導演導演的電影或電視劇,然後自己靠著這部電影或電視劇一舉成名,成為舉國出名的明星。然而,夢想和現實總是有很大的差距,幾年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導演更別說名導演到學校來邀請她們演什麼角色,想想也是,中國電影學院和上海藝術表演學院是那樣的有名氣,兩所學院有那樣多的極具天賦的學生,這些學生中的絕大多數尤且找不到表演的機會,她們的學校算什麼,她們找不到表演的機會就成了理所當然,她們想成名成星的夢想變得遙遙不可及起來。
看著其他專業的學生開始了實習,她們卻找不到機會實習,也沒有機會實習,她們的心開始變得空落落起來。她們完全可以想象,一年之後的畢業就意味著她們失業的開始。想想夠可怕的,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十幾年來的辛勤付出,不就是為了畢業之後能有一個好的去處,找個好的工作嗎?可殘酷的現實是自己得哪裏來哪裏去,也就是說,自己是從父母身邊來得從新回到父母身邊去?想想父母對自己的期望,想想當初考上表演係得風光,想想鄰裏之間對自己的羨慕的目光,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到父母身邊去了!回去還不如死了算了,然而,生活中的死也是不容易的,何況她們還沒有想到過死。
六個女生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一想到殘酷的現實,她們昔日裏高傲著的頭就不自覺地低下了許多。
六個女生開始自己接一些小的表演節目,甚至是別人死了人或過生日出演的一些小團體表演她們也參加。可別小看了這些小團體表演,每出場一次,掙個七八百元錢沒有問題,一個月下來,到底有三五千元的收入,隻可惜她們表演的那些節目,多是些打情罵俏的下三流節目,每每表演完,她們都會為自己的惡心的表演傷心得流淚。更可怕的是,這些小團隊的男頭頭們,總是不懷好意地打她們的注意,隻是仗著她們人多,加上他們也確實需要她們這幾個靚麗的女大學給他們撐台麵子,才對她們沒有實質的行動!但她們知道,她們這群溫柔的小羊羔,說不定遲早的某一天會落入這些好色男人的陷阱之中而不得自拔。
轉機似乎一下子出現在了範麗麗的麵前,這天,範麗麗在城南路的家樂福超市買東西,聽超市的服務員說超市後麵的大河街正在拍電視劇,說還在招收群眾演員呢,四十快錢一天,跟飯。
範麗麗來不及多想,東西也不買了,轉身就往大河街跑。跑著的時候,她最先想到的是是不是打電話叫上寢室裏的其他五個姐妹,但轉念一想,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競爭,說不定到時導演看上了她們卻把自己給撂在了一邊呢,於是,她就沒有給其他的姐妹打電話,隻管個人一心思地往大河街跑。
大河街果真在拍電視劇,是拍的解放前的事,有關地下黨員潛入軍統內部的電視。
範麗麗趕到的時候,正趕上劇組短暫休息。範麗麗客客氣氣地問劇組裏的人,說你們不是在招群眾演員嗎?人家說,是,說著,指著劇組旁邊的一間房子說,到裏邊去,讓導演看看。範麗麗就高興地說,謝謝謝謝。然後就走進了那間房子。
屋子裏的人很多,有好些的人如工人、商販、公務員、學生、退休的老人,還有農民工都簇擁到了屋子裏來,想當當群眾演員,過一把電視劇的癮。
一個光頭中年男人和一個絡腮胡男人坐在一張木桌子旁邊,高聲地招呼大家安靜、安靜。可大家就是不安靜。光頭男人用一塊米尺把他看重的人分到了一邊,叫那些沒有被他看上的人退出屋子。被看上的人高興地站到了屋子的另一邊,沒被看上的就失落地罵罵咧咧地退出了屋子。
靚麗高挑的範麗麗一站到光頭和絡腮胡男人麵前,兩個男人實在是吃驚不少。在這些魚目混珠的群眾中,他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個亮麗的珠寶,她是那樣的清純可人,那樣的楚楚動人,會說話的眼睛秋水含波,娉婷婀娜的身姿撩人胡思綿綿!
光頭先前並不問群眾們的問題,隻是用米尺示意要群眾們留下抑或退出,見了範麗麗,他情不自禁地問起了問題,
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大學生。
什麼大學?
X大學。
什麼專業?
表演專業。
光頭和絡腮胡吃了一驚,說,X大學也有表演專業。
是的,我們是首屆招收的學生。
好,光頭說,你留下了,站那邊去。
……
群眾演員選拔完了,光頭就說,大家散了吧,後天,就在這兒,我們要大量的群眾演員,到時到家就到這裏來集合,我們到時再給大家化裝。請大家務必準時,過時不候!
大家就往外走。範麗麗心裏有些失望,心想,自己原本想來撈個重要點的角色演的,可到頭來卻隻撈到個群眾演員,唉,也罷,也罷,總比什麼也沒有撈到強啊!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就隨著大家往外邊退。這時,光頭卻一下子叫住了她,說,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範麗麗就停了下來。
光頭從身上摸出一張名片,說,我是劇組的副導演張羌,給你一張名片。
範麗麗惶恐地接過名片說,謝謝,謝謝。
張羌說,是這樣的,我們劇組的女三號臨時生病,來不了劇組了,我們正在緊急招募女三號,我看你的形象滿符合的,就不知道你的表演能力如何?
範麗麗的心怦怦直跳,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說,要不要我表演一段給您看看?
張羌說,好。
範麗麗表演了一段《潛伏》中秋萍的戲份給張羌看,而後又朗誦了一段詩歌給張羌聽,朗誦的是餘光中的《鄉愁》。
看了表演,聽了朗誦,張羌鼓起了掌,說,好好好。
給我個電話,到時我通知你來劇組,結合劇本再表演一下,既要征服我,還要征服我大哥,張天,他是導演。
範麗麗說,謝謝,太謝謝了!言罷,就把自己的電話寫給了張羌。
(本章完)